如今宋明昭出了事,她哪能不擔心呢?

虞幼窈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了,祖母擔心宋明昭,也擔心宋祖母,承受不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打擊。

虞老夫人一邊抹眼淚,一邊道:“這要是明昭出了什麼事,你宋祖母哪兒受得了啊……”

虞老夫人心裡難受,拉著虞幼窈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從前的事。

祖父與祖母夫妻恩愛,感情極好。

祖父病亡之後,祖母承受不了打擊,躺在床榻上不吃不喝三天,還是宋祖母放心不下祖母,來了虞府,將祖母給罵醒了。

祖父的喪事,是宋祖母在背後幫著祖母辦妥當了。

因著祖母是孀婦,許多事情都不好拋頭露面,也都是宋祖母出面幫忙打理。

“……”

虞幼窈這才真正明白——

何為世交?

是世代相交牽扯不斷的利益,也是割捨不斷的情誼。

便在這時,青袖領著鎮國侯夫人進了屋裡。

虞老夫人和虞幼窈,皆是一愣。

鎮國侯夫人也是尷尬:“老祖宗,卻是我這個做媳婦的人不懂事,這一大清早,就上門來叨擾您了。”

她穿了一身藕合色對襟束腰裙子,外搭了一件及膝的淡紫煙紗,顯得高貴雅緻,只是她面帶愁容,眼底青黑,便是敷了一層厚粉,也掩不住眼中的疲憊,與憔悴的神情。

想來宋明昭昏迷不醒的這幾日,她也是操碎了心。

虞老夫人愣了一下,連忙問:“修齊媳婦,你這是什麼話?這虞府的大門,隨時都給你開著,你什麼時候來都不打緊,明昭怎麼樣了?你家老夫人沒事吧!”

鎮國侯夫人的眼淚,一下就衝出了眼眶:“明昭還昏迷著,一直高燒不退,打昨兒大半夜,就喂不進東西了,藥也吃不進去,還時不時地吐血,老夫人擔心明昭,一直沒捨得閤眼,中途明昭情況不好,嚇暈了兩次,可一醒了,就唸叨著孫兒,不肯躺在屋裡,要守著明昭,也是熬幹了精神,家裡怎麼勸都不聽。”

她一邊說,一邊哭,可真是肝腸寸斷。

虞老夫人知道宋明昭情況不好,卻不知道已經到了這地步,頓時紅了眼眶:“修齊媳婦,你特地過來,是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宋明昭昏迷不醒,宋老夫人也乾熬著,家裡頭人多,也不安生,處處都離不開她這個侯夫人打理。

鎮國侯夫人也不是個不曉得輕重的人。

這會兒突然過來,只能是為了宋明昭,或者為了宋老夫人。

果然,聽了虞老夫人的話,鎮國侯夫人哭聲漸止,啞著聲音道:“老祖宗,也是我這個做媳婦的人冒昧,撇下了這張厚臉地求上門來,為我家明昭救一線生機。”

虞老夫人聽得一愣:“你這話可就嚴重了,咱們兩家可不行這樣生分,你有什麼事直管說,但凡我家能幫得上忙的地方,肯定是要竭盡全力的。”

聽了虞老夫人的話,鎮國侯夫人心裡好受了一些:“明昭一直昏迷不醒,連胡御醫也束手無策,家裡也是沒辦法,就求到了前太醫院院史,史大人那兒去了。”

虞老夫人心念微動,有些瞭然。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