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離譜。

一個人,怎麼可能在短短三個月,變化這麼大?

除非虞幼窈她根本……

楊淑婉止不住地打了哆嗦,強忍著驚恐:“思哥兒這個樣,還不都是你害的,你給我滾,用不著你假惺惺地裝好人。”

她時常聽說,小孩子魂兒輕,容易招惹一些不乾淨的東西。

尤其是大病之後,陰氣最重。

會不會……

“母親,你冷靜一些,四弟的情況可拖不得……”虞幼窈也是頭疼。

楊淑婉眼裡的防備之色,幾乎化為實質,這是一門心思認定了,是她害了虞善思,擔心她對虞善思不懷好意,連許嬤嬤也不讓上前了。

涉及了四弟的性命,虞兼葭也是心驚膽顫,跟著勸:“母親,您這是做什麼?御醫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進府,秦嬤嬤雖然精通一些藥理,可四弟昏迷了這麼久,還沒醒來,再拖下去後果不堪設想,您快讓許嬤嬤幫四弟瞧一瞧,許嬤嬤本事大,興許會有辦法……”

四弟出了什麼事,虞幼窈是首當其衝。

除了她和母親,現在最擔心四弟安危的人便是虞幼窈了,所以虞幼窈自然會竭盡全力去救四弟。

許嬤嬤也道:“大夫人,我曾經在宮裡見過御醫處理溺水的救急,

“虞幼窈,你休想靠近思哥兒,我是絕不讓你害了思哥兒,你死了這條心……”

楊淑婉瞪圓了眼睛,兇狠地盯著虞幼窈,險些將眼角也眥裂了,面容扭曲猙獰,神色間也透了幾分癲狂。

虞幼窈覺得她情緒不對。

心知虞善思不能再拖下去,虞幼窈猛然端起桌上的茶杯,一個箭步上前,對準了楊淑婉,狠狠一潑。

“啊——”虞兼葭驚呼了一聲,雙手握拳,猛地抵住了下頜,想到長興侯府花會上的那一幕,有一種被“潑茶水”支沛的恐懼。

一杯茶水猝不及防地拍打在臉上,就像被人煽了一個耳光,“噗”的一聲,在耳邊響起,緊接著,臉上溼嗒嗒地,水痕沿著面頰滑落,“嘀噠”“嘀噠”地下頜滴落。

楊淑婉呆住了,整個人木楞楞地站著,瞠目結舌,已經忘記了反應。

屋裡頭的其他下人,也都是驚得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誰也沒想到大小姐竟雷厲風行,一出手就潑了大夫人一臉茶。

大家不約而同地想到,大小姐大長興侯府的花會上,大約也是這個樣,就潑了曹七小姐一臉的茶。

虞幼窈沉著臉:“母親好好冷冷靜靜。”說完了,就轉頭朝室外喊了一聲:“來人!”

等在外頭的兩個婆子,連忙掀簾進了屋:“小姐。”

“將大夫人拉開。”來松濤院時,考慮到虞善思落了水,松濤院指不定也亂著,便帶了兩個婆子一道過來,若真有什麼事,使喚起來也方便安生一些。

哪兒想到,竟然真派上了用場。

兩個婆子是窕玉院的人,聽的是大小姐的命令,哪兒管楊氏是哪個,一個箭步就衝過去,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楊淑婉。

這一幕,生生將在場所有人都鎮住了。

看著大小姐小小的一個人,靜靜地站在屋裡頭,個頭比大夫人矮了一個頭,身段兒也是單薄,纖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