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著,他一邊搖搖頭,露出了無奈的神情,這周表少爺顯然是英年早逝的身子。

周令懷頷首,沒說什麼。

胡御醫見他態度淡漠,也能猜到,這些年,這位周少爺怕是沒少尋醫問藥,結果大約與他診斷的相差無幾,也就看淡了。

因此,對這位周少爺也是刮目相看,尋常人得知自己成了廢人,也不知要頹廢成什麼樣子,可瞧這位周少爺,全身上下都透著從容淡色,身上隱有墨味透出,可見還是個用功的人。

略一思忖,也忍不住更盡了些心力:“周少爺此症,還需多調養元氣,老夫手裡頭倒有個養元秘方,周少爺倒可一試。”

這個秘方,是打前朝傳下來的,收藏在太醫院書閣裡頭,他也是偶然發現,因所需的藥材不僅難得,還含有不少至毒之物,比如其中有一味藥,便要用到寒號蟲的糞便,宮裡頭的貴人都講究,不願意用這些穢物,等閒藥方若是需要以此入藥,都是想法子用其他藥材替代。

還有一些劇毒之物,稍有不慎就是見血封喉。

因此,大好的藥方他也不敢拿給貴人用,也不敢讓貴人知曉,當場就毀了乾淨。

願意拿給周令懷使著,除了對周令懷生了幾分憐憫,與幾分醫者仁心外,也是想知道,這個藥方的效果究竟如何?

若能試驗成功,今後也可以作為他保底的手段,興許還能借此立功。

就算不成,與他也沒甚干係。

周令懷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道謝:“多謝胡御醫。”

胡御醫點頭,坐到桌子旁寫了兩個藥方,一個是養元秘方,另一個是固本培元,活血散於的藥方。

之後,胡御書又交代了幾句。

長安還不及使銀子,春曉就奉上了一隻精巧的鼻菸壺,胡御醫本想推辭,但一見這鼻菸壺的工藝,他只在宮裡頭聖人那裡瞧過,頓時眼睛都直了,暗歎虞大小姐大手筆的同時,說了兩句客氣話,就順水推舟收下了。

送走了御醫,春曉當下就折回了青蕖院:“就不打擾表少爺休息,奴婢先回去了。”

周令懷頷首,突然問:“可是表妹身子不舒服?”

胡御醫他是知道的,是太醫院院史,醫術不在孫伯之下,等閒是請不來的,這大半晚上將胡御醫請上門,肯定是發生了什麼。

春曉目光閃了閃,只道:“那倒沒有,是三小姐突然昏倒,老爺拿了自個兒的牌子請了胡御醫過來,自然少不得要給表少爺一併瞧一瞧。”

周令懷點點頭,讓長安去送春曉。

長安一走,周令懷面色微沉,憑空喊了一聲:“殷三!”

院裡一棵枝繁茂密的大樹,沙沙響動了兩聲,一道黑影倏地落在周令懷面前:“少主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