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接著,他看向何立揚,說:“使用單一飼料或營養不全的飼料,不利於雛雞的生長發育。”

何立揚先前堅持餵養不新增任何飼料的純糧食,對於技術人員來講,不算是科學的餵養方法。

眾人聽完後,明白了其中原由,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何立揚。

康光謙抖了抖肩膀,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何立揚只覺得臉上有些發燙,嘴角努力擠出尷尬的笑容:“聽人家的,專業。”

按照縣畜牧局技術人員的要求,負責林下養殖廠的飼養人員每天定時消毒,賠喂適量飼料,小雞仔們很快便恢復了精神。

儘管這樣,每天依然有雞仔出現的死亡的情況,數量不多,也就是三五隻。技術人員說,這在可控範圍內,雞仔的成活率不可能出現百分之百。

何立揚和周治、康光謙對此能理解,但先前參與入股的部分村民們卻不這麼想。

雞仔出現死亡情況,而且是連續好幾天,這種不樂觀的事實直接影響著他們的判斷。

他們認為,照這樣下去,小雞仔的成活率肯定非常低下,林下養殖場遲早得完。

他何立揚確實為村裡做了不少實事好事,翻修公路、修建果園、電商銷售小米,但他也不是萬能的神,萬一他就偏偏不懂養雞呢?

先前他就固執地餵養純糧食,導致小雞仔營養不良,這才會現出現小雞仔不斷死亡的情況。

幾名村民聚在一起嚷嚷著要退股,可讓他們真的去找何立揚退股時,誰都不願意承頭,他們駁不開面子,不論是何立揚,還是何田田,或者是周治和康光謙。

幾番下來,李光東的二哥李老二慫恿著眾人,說是先找康光謙書記,再找何立揚。

那天,康光謙剛從鎮上開會回來,還沒進村,就被幾人攔在村頭。

“康書記,我們要退股,林下養殖場的小雞仔每天都有死亡,我可不想自己血汗錢打了水漂。”有人叫嚷著說。

“對,退股。”眾人附和著嚷嚷。

康光謙掃視眾人,看到李老二縮在人群中間,心裡瞬間一亮。

他一抖肩膀,面帶疑惑地問道:“誰說你們的錢會打水漂?”

“雞仔都快死完了,咋不是打水漂嘛?”有人說道。

康光謙瞪了那人一眼:“人窮說胡話,牛乏拉下窪,雞仔咋就快死完了?”

眾人頓時無語,小雞仔每天死亡不過三五隻,對於三千雞仔來說,只是皮毛而已。

看到眾人沉默,康光謙抖著肩膀喊道:“李老二,你要退股可以,其他人不退。”

眾人一聽,瞬時炸了鍋:“憑什麼李老二可以退,我們不能退?”

康光謙雙手下壓:“你們不要吵,聽我說完。”

等到場面安靜下來,他這才開口緩聲說道:“我們已經瞭解到有人要退股,咱周書記和和何立揚商量過了,股份暫時不退,如果雞場真的賠了,你們的股份一分不少退還,如果有了收益,我們照樣給大家分紅。”

“這樣也好,反正也沒損失,萬一掙錢了,還能分紅。”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開始議論起來。

“要是這樣的話,我們就不退了。”

“對,不退了,走,回家。”

康光謙看到眾人向村裡走去,沉著臉喊道:“李老二,今天把你的股份退回去。”

李老二一時傻眼,呆望著他半晌,隨即腆著笑臉說:“我就是煙霧裡攆狼——冒吶喊哩,怎麼能退股份嘛。”

說完,一溜煙消失不見。

康光謙略顯無奈地搖了搖頭,向果園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