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隻...貓頭鷹?

沒有察覺到周圍有什麼異樣與危險,藉著月光很快適應了昏暗環境的吉良吉影辨認出了對面屋頂停駐的生物,他的腦海中頓時閃過一頁頁的非洲生物圖冊,

過往積累的知識與經驗告訴他,窗外那隻貓頭鷹屬於這片地域內應有的生物品種,現在也是這類夜行生物活躍的時間段。

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吉良吉影抬手按著胸口,額頭隱隱滲出汗跡,他感受著手掌下劇烈的心跳,彷彿身心受到極大壓力般、垂下脖頸躬身艱難的深呼吸。

“他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

喃喃自語的吉良吉影,在心底努力的說服自己。

用邏輯、用知識、用感知、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東西,去說服自己——窗戶對面屋頂的貓頭鷹,只是短暫停留在那、對聚居點內鼠類小型生物進行正常的觀察與狩獵準備而已。

但那隔著窗戶的短暫對視間,那種沒有任何異樣卻令人心悸無比的目光...不斷否認某種可能性的吉良吉影,其直覺正一點一點的、不可抗拒的將今晚導致他驚醒的事物,與他記憶中某些熟悉的東西掛鉤——

那是在杜王町、在北美、在無數次輪迴的各個角落所感受過的東西。

那種...無時無刻、毫無死角、熟悉到刺痛靈魂的窺視感。

漸漸的,吉良吉影停下了呢喃與喘息,他按住胸膛的手頹然垂落、慢慢的抬起了頭——

一雙反光的巨大瞳孔,立刻映入了他的雙眼。

原本停留在對面屋頂天線上的貓頭鷹,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窗臺上,其造型威嚴凌厲的面孔,緊貼著玻璃正對著吉良吉影。

昏暗房間內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吉良吉影僵立在那,和窗外的貓頭鷹靜靜的對視。

偏移的月光,帶動著貓頭鷹的陰影掃過屋內的牆面,在足尖即將被陰影覆蓋時,有些木然的吉良吉影終於打破了沉默。

他看著窗外狀似平凡的貓頭鷹,用咽喉被火燒裂般的聲音說道:“為什麼你還活著...我明明在你以血鷹形態降臨大地的第一時間就徹底毀滅了你...

“沒有人能逃過敗者食塵釘死命運的湮滅,為什麼...”

窗外的貓頭鷹歪了歪頭,隨後它扇了扇翅膀、用鳥喙啄了兩下窗戶,隨後才重新將目光凝聚到吉良吉影身上,以普通鳥類絕對做不到的方式抬起翅膀、用堅硬的羽毛尖端磨蹭了一下下巴。

下一刻,一個難以分辨男女的低沉人類聲音透過玻璃在屋內響起:“你在看到我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異樣,我也很想問問為什麼啊...

“嗯,如果資料情報沒問題,你應該就是吉良吉影了...看你這反應,我大概能猜到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頓了頓後,窗外的貓頭鷹低笑道:“居然有人在我降臨的位置蹲我,老實說就算有這方面的預想,我也是很驚訝的——

“...以我的行為習慣,我在預定的潛伏期內不應該暴露資訊到這種程度、被你掌握我降臨地球的具體位置,是你的能力超出了我預計的範疇,還是你在這個時間獲得了像某個玩荊棘的老頭那樣不講理的情報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