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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工作室到民政局,如果不堵車的話開車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但是中途有三個紅綠燈,時晴次次都趕上紅燈,為她那本就焦躁不已的心情又添了份堵。

白嘉宴就站在民政局門口等,他穿了身特正式的西裝,又長那副模樣,抱著束花站得像一棵小白楊,惹得過往行人紛紛側目,時晴一眼就看見了他。

時晴按了按喇叭,把車窗搖了下來,對白嘉宴說:“先上車。”

白嘉宴繃著小臉執著地看著她,一臉倔強。

“快,後面還有車。”時晴催道。

時晴帶著白嘉宴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館,白嘉宴坐在副駕駛不願下去,顯然是對這個地方十分不滿。

時晴抽了張抽紙給他擦汗,那麼熱的天氣,他穿成這樣在大太陽底下站著,臉都曬紅了。

“怎麼瘦成這樣?這個月你幹嘛去了?”時晴皺眉問道,她也是剛剛才發覺,白嘉宴瘦得都有些不正常了。

白嘉宴抱著花束,執拗地看著時晴,眼底情緒翻湧,嗓音有些沙啞:“你為什麼不戴戒指,不喜歡嗎?”

時晴一噎,艱難開口:“嘉嘉,對不起,我……”

“我不想聽你說這個。”白嘉宴打斷她,把自己手上的戒指伸出來給時晴看,那是個和她一對的。

“時晴,和我結婚吧,成嗎?結婚之後你想怎麼樣都可以,我都聽你的,你想繼續留在鵬城,我就過來陪你,你喜歡紀錄片,我也可以幫你。只要你和我結婚,我什麼都可以。”

時晴沉默半晌,說到:“你還不到二十二,別鬧了……”

“那些都不是問題!”白嘉宴突然激動起來,他緊緊拉住時晴的手,眼尾都有些紅了,“只要你答應,我們就能馬上結婚。時晴,求你了,別拒絕我。”

“對不起。”時晴從儲物盒裡把戒指盒拿出來,放到白嘉宴手上,她甚至沒敢看白嘉宴的表情,又說了句:“對不起,白嘉宴,我不能和你結婚。”

明明是這樣輕柔的一句話,卻彷彿在狹小的車內空間裡點燃引線,一瞬間,車廂裡靜得可怕,甚至可以清晰聽見兩個人緊張的呼吸聲。

良久,白嘉宴問:“是不喜歡這個戒指的款式嗎?我們可以再……”

“不是。”時晴溫聲打斷,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再柔軟一些,希望把自己對白嘉宴的傷害壓到最低,“嘉嘉,我要向你道歉,我們之間本就是因為我的一己之私而開始,我不但沒有處理好自己的問題,還自私地把你拉扯進來,對不起。”

白嘉宴死命攥緊了戒指盒,聲音抖得厲害:“不是這樣的。我是自願的,時晴,我不介意你從前的那些事,我也可以不介意你心裡到底裝的是誰,只要你願意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