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冬忍來接時晴的時候是花語煙開的門,她輕飄飄地瞥了周冬忍一眼,也沒說讓人進來,只是衝著裡屋喊道:“晴天,你弟弟來了。”

周冬忍能感受到花語煙的敵意,面前的這個女人顯然和時晴有著截然相反的性格,眉眼之間充滿凌厲,瞧著就十分不好惹。

周冬忍神色淡然,彷彿對那句“弟弟”沒有任何動容,反而還主動跟花語煙問了好,而花語煙只是淡淡點了點頭。

時晴一看就是剛起床,柔軟的長髮披散著,襯得她小臉肉嘟嘟的,原本迷瞪著的雙眼在瞧見周冬忍後瞬間亮了,沒敢當著花語煙的面去抱周冬忍,只是軟乎乎說了一句:“你來啦。”

周冬忍瞧著她這樣子沒忍住笑了笑,又輕又柔地回了個“嗯”。

花語煙瞧著這兩人暗送秋波,覺得自己活像個棒打鴛鴦的大棒槌,她咳嗽一聲,對時晴說:“把昨天買的葡萄給人家端一點過來。”

時晴啊了一聲,愣了好幾秒才說:“這一大早的吃什麼水果啊?”

周冬忍怎麼可能看不出來花語煙這是有話單獨對他說,便順著她的話對時晴道:“是有些渴了,你去吧。”

趁著時晴洗葡萄的功夫,花語煙才讓周冬忍進了家門,她一看周冬忍的長相就曉得他為什麼能把時晴吃得死死的,可心裡總覺得這事有些蹊蹺,只好私下裡“警告”周冬忍幾句。

“時晴這麼單純的人特別少見吧。”花語煙面帶微笑,可那笑只是浮於表面,根本沒深入到眼睛,瞧著反而有些瘮人,“二十好幾了還跟個小孩兒似的,誰對她好一點她就能把心掏給人家。”

周冬忍波瀾不驚,用他那把能要人命的嗓音淡淡問了句:“您想說什麼?”

得,這兩人一個虛偽,一個客氣,把好好一個客廳弄得跟談判現場似的。

花語煙嗤笑一聲,一雙丹鳳眼緊緊盯著周冬忍,“小弟弟,你知道嗎?有時候越是好說話的人越是決絕,你別瞧她好像傻乎乎的,其實心裡門兒清,只是太過良善懶得計較,萬一被人碰到底線,你猜會怎麼著?”

周冬忍的笑還沒來得及收回,就僵在臉上,他控制不住心裡發慌,愣了許久才發覺自己的手竟在小幅度的顫抖,怎麼回事……他在害怕嗎?

“我……”周冬忍穩了穩情緒,剛想繼續往下說,被端著果盤從廚房出來的時晴打斷了。

時晴注意力全在周冬忍身上,也沒察覺屋內劍拔弩張的氣氛,“你們倆說什麼呢?”

花語煙挑了挑眉,往嘴裡扔了顆葡萄,“你弟弟問我你到底粉了多少個男明星,我正給他一個個數呢,到現在也沒數完。”

時晴:“……”真想和這魔鬼一樣的花語煙斷絕關係啊,嗚嗚嗚!

收拾行李的時候時晴還沒覺得,可等花語煙把她送到樓下,她的情緒就有些繃不住了。

算上大學四年,她和花語煙在一個屋簷下朝夕相處了八年時間,現在因為她談了戀愛的緣故而分開,她突然覺得自己太不是個東西了,眼淚汪汪地和花語煙道歉,鬧得花語煙哭笑不得,倒要反過來哄她。

“別哭了啊,不知道的以為生離死別呢。”

“嗚嗚嗚,煙煙我每週都會回來看你的。”

“別,我又不是孤寡老人,談你的戀愛去吧,以為誰沒個男人怎麼著。”

“嗚嗚嗚……”

“我真的沒有生氣,真的,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