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行舟,每一道分水嶺便是一個選擇。

何駿晨是被顛醒的,他一睜眼就看見了人,好多的人,而自己和他們一樣坐在一輛馬車上,這樣的馬車還有三四輛的樣子。

“喲,你們看,這小子醒了。”一個男聲戲謔道。

何駿晨迷迷糊糊的朝四周掃了一眼,震驚地發現自己被鐵鏈鎖在了一輛馬車上,與自己同乘的還有幾個中年男子。

沒等何駿晨開口,又一個男子壞笑道:“哎小夥子,沒看出來你小小年紀就已經賊膽包天了啊,犯了啥事兒啊?”

“我……我沒犯事兒啊。”何駿晨有點懵,他只記得自己喝了楚恬柔的那碗水後就不省人事了,醒來就發現自己出現在了馬車上。

“得了吧,沒犯事兒會做到這車上來?”一個滿臉胡茬的大漢不屑道。

旁邊一個較秀氣的男子拍了拍何駿晨的肩膀道:“沒事,小兄弟,在這車上的人誰沒幾個案底,往後咱就是工友了,跟著哥哥們混,不會有你苦頭吃的。”

“工友?”何駿晨不解道。

秀氣男子道:“是啊,咱一塊去邊境修工事不是工友是啥?”

“工事!哪裡的工事?”何駿晨有種不好的預感。

胡茬大漢笑道:“你小子睡糊塗了吧?當然是南疆蠻子家門口的那個工事啊。”

“拒南城!”何駿晨驚恐之下面無血色。

秀氣男子道:“可不是嘛,像我們這些亡命徒就是去那邊補充人力的,哪怕死了也沒人可惜。”

“不!我沒犯法!我不去!”何駿晨突然有了力氣,想跳下馬車,但他身體還沒站直就被一根鐵鏈拽了回去。

“吵什麼吵!誰要是想跑老子就一刀劈了他!”一直在前面趕車的男子怒罵道,順便晃了晃腰間的鋼刀。

“你不要命了!”秀氣男子連忙按住何駿晨,向那趕車男子陪笑道歉,“沒事兒官爺,這孩子就是犯了癔症,沒想跑,我幫你看著他。”

等趕車男子轉過頭去,秀氣男子對何駿晨笑道:“小子,你欠我一條命。”

何駿晨無奈的看了看栓在腳踝上的鐵鏈,心知自己逃跑無望了。

秀氣男子安慰道:“小兄弟,其實你也不用這麼悲觀,朝廷還是很講信用的,判你三年就三年,等刑期滿了保證放你回去。”

何駿晨苦笑道:“我說了我沒犯法,我是被人拐騙來的。”

秀氣男子嘆道:“那你算是完了,你小子八成是被人當貨給賣了,估計要幹到老死咯。”

秀氣男子話音剛落,拉車的馬像是突然受到了刺激,亂踢亂跑不受控制,車上的人差點被掀翻,趕車男子費了好大的勁才將馬制服。

“什麼人!敢攔官爺的去路,活得不耐煩了嗎?!”喊話的這個男子穿著官府配著官印,顯然和其他幾個有名無實的二溜子不是一個檔次。

何駿晨聽到有人攔路探頭遠望,卻見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男子挺挺的立在路中間,他瞪大了眼睛,因為那個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在破廟裡那個被楚恬柔他們稱作老狗的男子。

“我只來帶走一個人。”老狗的嗓音十分滄桑,何駿晨不由想起了那個黑衣叔叔。

“帶走一個?行啊,一個人頭一百兩,拿得出來隨你挑。”官府男子奸笑道,其他幾個同夥也一起鬨笑。

“那蕭獨吟這個名字可值一百兩?”老狗低沉道。

“什麼!蕭獨吟!”

“當年的天下第一刀!”

“江湖上不是都說他死了嗎?”

比起其他人,官府男子淡定得多,“老叫花子,你他孃的失心瘋了吧?還蕭獨吟?那老子還說自己是劍神李指玄呢!”

被官府男子這一番話說下來,他手下的幾個男子定心不少,天底下哪裡有這麼巧的事?有了底氣的他們甚至開始主動挑釁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