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勒個巴子,給老子起開!”絡腮鬍子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跳上馬車將車伕推了下去,“裡面的人聾了不成?沒聽見老子讓你們滾下……”

不等絡腮鬍子的“來”字出口,車廂中一股如蛟龍出海的磅礴氣浪已將他轟飛到眾人視線之外。

“啊!老大沒了!快走!”餘下的三名賊人沒了主心骨心生懼意,迅速退入一旁的山林中。

車廂中傳出一個沉厚的男子聲音,“車伕大哥,繼續趕路吧。”

“好好好,三位坐好了,我這就啟程。”車伕這才知道原來車上的那個黑衣男子是個武功高手,心裡不禁樂開了花,有個高手保駕護航不說還賺了銀子,天底下沒有比這再好的事了!

車廂裡。

“前輩!”李淳當著黑衣男子的面跪了下來,“求前輩收我為徒!”

黑衣男子歪頭道:“你為何要拜我為師?”

李淳朝黑衣男子拜了一拜,“不瞞前輩,小子眼下舉目無親,若前輩不肯收留,小子只有自身自滅了。”

黑衣男子沒有立即表態,但心中已在計較,“李淳所說固然不錯,可我若是收他為徒勢必會傷害到駿晨,需得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顧全了駿晨的顏面又能名正言順的接納李淳。”

黑衣男子沉吟良久後,先讓李淳起身,才對著何駿晨道:“駿晨,我知道你也想拜我為師,但我只能收一人為徒,所以接下來我會問你和李淳三個問題,勝出者便可拜師。”

何駿晨與李淳聞言後神色緊張,又聽黑衣男子繼續道:“不過,你們也無須太過擔心,我有一個好友,他是一位得道高僧,落敗的人我會將他送去我那位好友身邊學習佛法。”

什麼?學習佛法?這四個字對於何駿晨來說無異於是死刑,而李淳並不知道殺害他全家的人是誰,即便想報仇也無處著手,拜師的成功與否對他的影響並不大。

“那我們這便開始了。”黑衣男子見二人並無異議,就緩緩提出了第一問,“倘若有一名山賊想要搶劫你的財物,但他被你打敗了並保證永不再犯,你決定是放還是殺?”

李淳率先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饒他一回吧。”

黑衣男子點了點頭,遂又看向何駿晨,後者堅定道:“殺!”

黑衣男子道:“為何?”

何駿晨坦然道:“誰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假的,萬一你走了以後他又故態復萌,那豈不是間接害死了不少人?”

黑衣男子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也願意相信人間還是美好的東西更多一些。”

黑衣男子雖然沒有明言,但是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用了個“也”字,這樣一來就再清楚不過了,黑衣男子更偏向李淳的答案。

但何駿晨深信自己並沒有錯!

“第二問。”黑衣男子略作停頓後,道:“一座萬丈懸崖邊有兩個人,一者手持兵刃且渾身是傷已經奄奄一息,一者被一根樹枝掛在崖下但樹枝馬上就要斷了,而你只能救一人,你選擇救誰?”

李淳又率先開口道:“救崖下那人。”

黑衣男子不置可否,轉而望向何駿晨,後者略作思考後,道:“救崖上那人。”

李淳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是兩人答題為何黑衣男子總是去留意何駿晨的反應?似乎自己能否答對並不是那麼重要。

黑衣男子道:“給我理由。”

何駿晨侃侃道:“很簡單,如果持刀那人是歹徒的話,為何還會渾身是傷?哪怕真是崖下那人自衛所致,可那名持刀的人已經重傷,又是誰把他推下崖去的?那麼事情的真相就是崖下的那個人才是歹徒,而崖上的那人才是受害者,受害者拼命從歹徒手裡奪過兵刃將他推下山崖自己也受了重傷。”

黑衣男子點頭道:“駿晨你說的不錯,當時的情況的確是如此。這一題考驗的是你們面對危急情況時的判斷能力,這是身為一名習武之人應當具備的基本條件。”

現在何駿晨與李淳各對一題,第三題無疑將會決定二人的命運。

黑衣男子也頭疼不已,平心而論,何駿晨的天賦和資質無疑是上佳的,可惜其戾氣太重,自己的劍道雖然洋溢一片祥和,可惜始終沒法將何駿晨的戾氣消解,反觀李淳,雖然其資質與天賦稍遜,但其宅心仁厚更符合自己的劍道理念。

黑衣男子下了決心,問出了一個極具針對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