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少年驚世 第八章:赴京(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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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立風眼見一劍落空不待招式用老當下朝其右肩轉刺為劈。
範庸身形急轉,朝左後方急退而去,程立風不給其絲毫喘息之機,緊跟著朝範庸退去的方向揮出一道半月劍氣,橫貫四方。
但範庸也在後撤的同時用足尖在地面積水上掠出一道浪花,無數水珠在範庸內力帶動下猶如箭雨一般直撲半月劍氣。
而程立風在二者交匯之前已經一躍而起朝範庸頭頂一劍劈下,無視劍氣和雨箭在身後交拼發出的爆響,意在拉近自己與範庸的距離,他堅信久守必失,只要不給範庸出手的機會,就一定能打敗他。
此時範庸退勢已緩即將止住身形,熟料他足尖再次點地又倒飛數丈,速度比之第一次只快不慢。程立風不但一劍落空,更是又被拉開了距離。
程立風豁盡全力,劍快步更快,劍花在範庸胸前狂綻,但劍尖卻始終與範庸差了半寸,半寸之差,天壤之別。
其實比起範庸,程立風自己的處境更加危險,只要他細加觀察就會發現範庸每踏出一步地上便會長出一柄水劍,而水劍長出時與程立風的腳掌僅差一厘。
百招過後,範庸“呼”的一聲凌空倒飛出去,蜻蜓點水般落在一柄水劍的劍尖上。
而程立風也如夢初醒的發現自己已經身處於一座尖刀陣中,更糟糕的是他並無法像範庸那樣立於劍尖之上,意味著他已寸步難移。
範庸這時已如蒼龍出水般高高躍起,來到被困於陣中的程立風的正上方,與之隨行的還有無數雨點。
漫天大雨受其內力裹挾,圍繞著範庸形成一道巨大雨龍捲,範庸輕聲道:“可惜你做不到。”
範庸以己身為劍身,以足尖為劍尖,如銀河傾瀉轟然朝程立風碾壓而去,如投巨石入小湖,數百水劍連同程立風的血身瞬間爆散,屍骨無存。
雨收雲散,範庸本欲轉身離開,回頭之際卻猛然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原來那座茶棚中的人並未全部離去,而是還剩下一大一小,一個黑衣男子和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
範庸作為一名殺手,多年在生死邊緣徘徊的直覺告訴他,這名黑衣男子絕不簡單,他決意要會一會這個男子!
看到對方朝自己這邊走過來,何駿晨當場慌了神,剛才那血腥一幕已經在他心裡留下了陰影,雖然他知道黑衣男子的武功也很高,但和那個範庸相比如何他卻不敢打包票。
何駿晨不安道:“黑衣叔叔,他過來了,我們怎麼辦?”
黑衣男子品了一口香茗,淡淡道:“不怕。”
說話間,範庸依然立於桌前,冷道:“閣下好定力。”
黑衣男子不語。
範庸眉頭一皺。
此時,一顆水珠正好從茶棚頂部的破洞處滴下,範庸神色一凜,將一股無形劍氣注入水滴,得到劍氣驅動的水滴閃電般朝黑衣男子激射而去,就連不懂武功的何駿晨也聽到了破風聲,可見那滴水珠的殺傷力絕不亞於一支滿弓而射的箭矢,甚至更強!
何駿晨眼睛瞪得像銅鈴,不過他不是驚訝那滴水珠如何厲害,而是在何駿晨聽到破風聲的同時,那滴水珠就已消失不見,如同人間蒸發。
事實上,那滴水珠也的確是被蒸發掉的。
何駿晨不明所以,但並不代表範庸也看不出來,他親眼見到水珠即將穿透黑衣男子的咽喉時,黑衣男子撥出一口熱氣,正是這口熱氣將水珠瞬間蒸發。
“敢問閣下高姓大名。”範庸的額頭上也流下一滴水珠,但他的聲音已不再有方才的氣勢。
黑衣男子這次並沒有沉默,“作為一名殺手,你不該如此多言。”
“後會有期。”範庸冷哼道。
範庸走遠後,何駿晨迫不及待地驚歎道:“哇,黑衣叔叔你好神啊!”
黑衣男子的聲音中並無絲毫得意之色,反而語帶憂傷,“江湖本來就是個危機重重的險窟,像剛才那樣的事幾乎每天都有發生,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倒寧願做個普通人。”
黑衣男子說完後起身上路,並沒有打算留給何駿晨思考的時間。
何駿晨一愣,旋即明白黑衣男子的這番話也是對自己說的。
他又想勸自己放棄習武,他又想勸自己放棄報仇,可是,為什麼黑衣叔叔卻不明白?報仇才是他生存的目的!
當日何義山死後,他的一生本應隨之而去,他至今仍苟活,只為報仇!
為了報仇,他不知應幹些什麼?倘若不能報仇,他再活下去又有何用?
他自知今生今世,絕對不能當回一個尋常的小孩!他早已不是小孩!
枉費他對黑衣叔叔滿情期望,然而他私下忽然感到,人生在世是多麼的孤立無援!
一切都不可靠,惟一可靠的人只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