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憐在一隻花瓶上敲了敲,指甲彈在薄瓷上,發出悅耳的聲響,“我跟他們不一樣,我最擅長跟殘暴的東西相處了,比如我在關外養的那二十多隻獒犬,一隻可以咬死十頭狼”

她炫耀般地看著方寸,迎上他冰涼的目光,忽然眼睛轉了轉,發現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麼,“啊,內個,我也不是故意要將你比成狗的”

她趕緊轉臉繼續裝作看古董,可臉對著博古架,餘光卻始終在偷偷瞄著坐在書案後的那個萬年冰川臉的大古董。

聽說他已經三十歲了啊,她從小跟隨父兄在關外,早聽說過他的名號,如今卻是第一次親見。

哪裡像個一把年紀還未娶妻的殺人狂魔啊

他若是將那一身殺氣去了,便好看地像個不老的神仙

不過聽說他之所以這麼兇,是因為天生在某方面有缺陷,憋得

“好看啊真是可惜了。”

她輕嘆。

“什麼好看什麼可惜”她低聲嘟囔,卻瞞不過方寸的耳朵。

“啊,我說千歲爺您品味不錯,這一屋子的古董都好看,可惜過日子不能用。”蕭若憐趕緊掩飾,又意有所指。

“既然喜歡,想要什麼,給你便是。”

蕭若憐眼中劃過一抹狡黠的光,順著博古架橫著向他挪了一步,“真的喜歡什麼,都給我”

“是。”

蕭若憐又橫了一步,“我喜歡的,有點大哦。”

“無妨。”

他欲擒故縱,她就乖乖上鉤。

她又蹭了蹭,轉到他書案前,摸著漆黑油潤的黑檀木桌緣,“我想要你嗷”

她“這張桌子”幾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人推了一桌的筆墨紙硯,將她摁了,脖子上,一隻大手掐著,將她平攤在桌上。

她的確喜歡這張桌子,可不是這樣喜歡的

方寸微微晃了晃脖頸,危險地盯著她,“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在本王面前有恃無恐得寸進尺”

蕭若憐見他掐在脖子上的手並未想要她命的架勢,反而不怕了,反正整個大曆朝都知道你也不能人道,還有什麼好怕的

“當然是千歲爺您老人家啊”

她拿出哄她家太爺爺的乖巧,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眨啊眨,蜜色的面板不似帝都的千金小姐白皙,卻是因著邊關風吹日曬,加上保養得當,細膩而泛著潤澤的光。

人被他壓著,卻沒有女兒家羞答答的模樣,反而盡是邊塞女子如小獸般的野性,還稍稍象徵性地掙扎了兩下。

方寸眯了眯眼,“是嗎你想要本王”

他身子俯地更低,蕭若憐立時兩眼圓瞪

一個極為恐怖的實質性威脅,居然近在咫尺

傳說特麼的是假的

然而,現在發現真相,已經太遲了

“住手”

“餵我還沒及笄呢”

“禽獸”

“你放手我想要的是你這張桌子不是你”

方寸就這樣,強行將自己和黑檀桌子,一起送給了蕭若憐。

“禽獸”事後,蕭若憐抱著膝蓋,縮在牆角罵人。

方寸的肩頭和脊背上,全是血淋淋的爪痕,他剛才對她有多殘暴,她就對他有多凌厲。

他扔了件衣裳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她,“尚未及笄蕭問山為了讓你入宮,竟然偽造生年你到底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