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憐一隻腿登在凳子上,一副吊兒郎當樣,“那可是整個璃光天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劍聖啊,一個人到了成神成聖的地步,就會有無數纏綿悱惻的故事。比如說他爹孃大婚時,數萬人親見百丈海潮送嫁,鮫人公主踏浪而來。再比如說他十七歲在空桑一劍成名,二十歲入神都封聖,一柄霜白劍,天下無敵再比如說他跟白蓮聖女那啥那啥”

“他與白蓮聖女沒可能”勝楚衣打斷她,神色不悅。

蕭憐眼睛一亮,“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勝楚衣稍加平息了一下,“人之常情而已,他親手將白蓮聖女從襁褓中的嬰兒養到十歲,父女情份該勝於我與梨棠才對。”

蕭憐點頭,“嗯,我也是這麼想的,那你說,木蘭芳尊到底是不是鮫人”

勝楚衣眼光看向別處,“他只是半個鮫人,卻承襲了母族的天性,恬淡隱忍,與世無爭,不善權謀,甚至在別人眼中看來軟弱可欺。”

“你這麼瞭解他,你見過他”

“一面之緣。”

蕭憐的眼睛更加亮了,“你真的見過他呀那他是不是像傳說中的那麼帥”

她問完就後悔了,這妖怪聽到御醫兩個字就會發飆打人,現在她竟然還問他別的男人帥不帥,梨棠還可還在他手裡呢。

可是勝楚衣竟然奇蹟般的並沒有生氣,只是淡淡道“鮫人天生貌美,木蘭芳尊身負鮫人皇族血脈,你說呢”

蕭憐見他沒生氣,便暗暗有些小歡脫,看來他並不是像秦月明說的那樣動心了,如此甚好。

於是託著腮幫子繼續遐想,“哎呀,這麼一個舉世無雙的人,就這麼死了,真是可惜。”

說著抬手招呼小二,“過來過來五千兩,說個大劍聖沒死的。”

“哎,好嘞”小二樂顛顛地應了。

勝楚衣哄著梨棠吃點心,有意無意地問,“你為什麼這麼愛聽木蘭芳尊的故事”

“偶像啊他人雖然笨了點,可那把劍真的不是蓋的”蕭憐說著,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那隻精鋼耳環,“看見了吧霜白劍的碎片。”

勝楚衣的眼裡陡然泛起一道光,“你哪裡弄來的”

“偷的啊。前兩個月替父皇去神都辦事,順便去白蓮宮溜達了一圈,闖了後面的祭劍樓。那些蠢貨,害了人家,把人家趕走,還假惺惺地供著人家的殘劍碎片,實在不知所謂。”

勝楚衣重新低頭擺弄梨棠的小胖手兒,“你隨身帶著他的殘劍做什麼”

“你想知道”

勝楚衣抬頭,兩眼一彎,算是肯定。

蕭憐坐到桌子上,向嘴裡又扔了一顆花生米,“找機會給你看。”

“好。”

下面,說書先生已經開始講第四遍,講的是大劍聖叛出聖朝後的野史,於是死了的人原地復活,神乎其神,一時之間唾沫四濺,哇哩哇啦娓娓道來,足夠說上一天一夜。

兩個人就帶著梨棠面對面坐著,一邊吃小菜一邊品評,蕭憐說得比說書先生還多,勝楚衣就時不時地打個補丁。

梨棠從來沒來過書館,也聽不懂大人都在講什麼,吃飽喝足就爬到桌子上玩。

蕭憐怕她摔了,抓過來抱在懷中一通又揉又捏又咬,逗得梨棠咯咯咯笑個沒完。

勝楚衣嫌棄道“你平日都是這樣疼她”

“不然怎樣”

“原來你喜歡這樣的。”說完,那雙眼睛泛著幽幽的光,盯著蕭憐看。

蕭憐立刻覺得十分危險,仗著大庭廣眾,量他也不敢將她怎樣,咳嗽了一聲,繼續聽書。

這時,旁邊一個女子溫聲道“兩位公子,空著的位置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