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不過憶起了前塵舊事,仇恨和恐懼迷了心竅罷了,何時不是我的憐憐了?”

勝楚衣月光下笑得又溫柔又令人眼花繚亂,蕭憐看著看著,就一顆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你不會把我再關起來?”

勝楚衣張開雙臂,將她放開,“憐憐不是說要做完整的自己,要自己選擇何去何從嗎?好的,叔叔想通了,以後再也不左右你的想法,也不限制你的自由,隨你想飛多高就飛多高,想惹多大的禍,就惹多大的禍,可好?”

蕭憐試探的退開一步,他果然沒有再抓她的意思,“真的?”

勝楚衣依然張開雙臂,敞開懷抱,“真的!你看,我都不抓你,你現在想走就走,但是若是想回來,這懷抱隨時等著你。”

他話音未落,蕭憐掉頭兔子一樣飛奔而去。

勝楚衣腳下一動,又強行停了下來。

果然,蕭憐沒跑出多遠,停了腳步,回頭看他,見他依然停在原地,便喊道:“喂!你真的捨得讓我逃走?”

勝楚衣向前走了兩步,“捨不得,可是又怕嚇到我的心肝寶貝。”

他又向前走了幾步,蕭憐果然沒再逃。

於是,勝楚衣眼底劃過一抹狡黠的笑,緩步走到她身邊,牽了手,“走吧,找個沒人的地方,兩夫妻,敘敘舊。”

他不知為何,今晚笑得愈發的妖豔,看得蕭憐魂都要沒了,就只好跟著他走了。

城外山郭,一處小屋,隱在竹林深處,甚是安靜。

蕭憐仔細看那小屋,怎麼也不像個牢籠,便稍微放心,可是還是猜不透勝楚衣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說了找個沒人的地方相處一下啊。”勝楚衣進了屋,隨手脫去廣袖寬袍。

蕭憐向後退了一步,“我不想跟你相處了。”

她想起自己在星月樓被下了藥,浪得沒邊兒地那一晚,就覺得這臉沒地方擱了。

“憐憐怕什麼?又沒要怎樣。”勝楚衣一面說,一面挽起衣袖。

“那你幹嘛?”

“我聽見有的人肚子餓得咕咕叫!離開叔叔,難道窮得沒飯吃?”

“我……,我沒來得及吃。”

她這一整天都在神皇殿四下轉悠,裡裡外外看了個明白,到現在不要說吃飯,連口水都沒喝過,勝楚衣若是不說,她都忘了。

果然,勝楚衣給她倒了杯水,“先來喝點熱水。”

他將杯子放在桌上,等著蕭憐過去。

蕭憐離桌子幾步遠,分明覺得那就是個引她上鉤的陷阱。

可是勝楚衣就那樣含笑等著她,她就覺得若是不去,該是辜負了他一番心意了,誰讓她喜歡他,死了活了幾個來回,依然喜歡他。

於是抿了抿有些乾的嘴唇,坐到桌前,端端正正地將那杯子端起來,像個犯錯誤的孩子一樣,小心認真地喝水。

忽然,勝楚衣兩手在桌子上一撐,湊到她面前,兩人瞬間離得極盡,四目對視。

蕭憐正想扔了杯子逃走,那拿著杯子的手被勝楚衣抓住,“想吃點什麼?”

“哈?”

“我問你,問你想吃點什麼?”那語氣分明是要把她給烹了。

“啊,隨便!”蕭憐不知所措。

“沒有隨便這道菜!”勝楚衣一字一句。

“啊,那就看著辦。”

“也沒有看著辦!”

“那就……,”蕭憐努力回想以前在白蓮宮裡都曾經吃過哪些難以忘懷的美事,“那就翡翠豬肚瑤柱面。”

“沒有。”

“櫻桃紅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