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全部由勝楚衣從小親手教導,一樣的招式,一樣的力道,在寢殿中不相上下。

宮室深處,重重幔帳之後的龍床中,紗帳稍稍晃動,探出一個小腦袋。

“叔叔打架吶。”梨棠被吵醒,睡意全無,竟然鑽出來看熱鬧!

司命一陣心焦,辰宿奪了空隙,向龍床掠去。

司命伸手去抓,卻只撤下一塊已是酥爛的衣袖。

辰宿掠起一地黃沙,揮劍向著龍床劈下。

梨棠瞪大眼睛,全沒想過這個平日裡和和氣氣的叔叔為何發這麼大脾氣。

眼看一劍之下,龍床就被劈為兩半,兩個孩子將無一倖免。

一道金光快如閃電,如一條纖細的金蛇,猛地勒在辰宿的脖頸上,將向前猛撲的人硬生生向後拉了半步。

可是,該是力道太猛,辰宿的一顆頭,就咕嚕嚕,滾了下去。

沒了頭的身子又晃了幾步,沒站穩,才咕咚一聲倒地。

脖頸的傷口處,流出的不是血,而盡是黃沙。

蕭憐不知何時,已將身子擋在龍床前,蒙了梨棠的眼睛,“乖,不看,不好看。”

司命向來冷酷,卻已經被眼前的情景驚得回不過神來,隻眼看著辰宿的屍體中黃沙傾瀉,最後變得乾癟,如一具皮囊。

蕭憐一陣寒顫,沙魔,竟然還沒死!

“國師呢?”

還沒等司命回答,外面傳來勝楚衣的聲音,“本座在這呢。”

他周身上下依然一絲不苟,全然不似經過一場大戰,看了眼地上的皮囊,皺眉,“調虎離山啊。”

之後看著蕭憐調笑,“卻不知道真正的小老虎在這裡。”

蕭憐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還好我及時趕到,不然你的兩個崽子怕是要被人做成鹹魚了。”

勝楚衣倒是雲淡風輕,“沒事,他們暫時不敢來了。”

“怎麼,你搞定了?”

“不死,也沒了半條命,短時間內,成不了氣候。”

蕭憐再看看地上的皮囊,“難怪它這麼容易就掛了,原來是操縱它的人失手了。”

她看了眼勝楚衣,眼神就有些小別扭,明明是他一力扭轉了乾坤,卻將最後的功勞又扣在她頭上。

等到殿內善後妥當,再看那床上,北珩小朋友果然是個心大的,從頭到尾睡得香噴噴。

梨棠白天玩得累,被勝楚衣哄了哄,就又窩在他懷中睡著了。

勝楚衣小心將睡得軟綿綿的小傢伙兒放在床上,動作稍大,就似是壓制不住,終於還是微微咳了一下。

蕭憐立刻發覺不對勁,“你怎麼了?”

“沒事,受了一點小傷。”

蕭憐抓過他的手腕,“讓我看看。”

勝楚衣幾乎是寵溺地看著她認真體察脈搏的樣子笑,“我的憐憐當了皇帝就是不一樣,什麼時候連把脈這種小事都會了?”

蕭憐這才想到,她不會啊。

平日裡,她不舒服,勝楚衣都是抓過她的手腕體察脈搏,所以她下意識地就學了他的樣子。

“不會怎麼了?關心一下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