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憐重新回了紗帳後,靠向軟塌,“應該就這麼多了,也沒什麼旁的,相信以四哥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沈玉燕親臨,不是什麼難事。”

蕭淡艱難地點點頭。

“三日之後,十里相迎,若是爽約,”蕭憐又看了看自己那血紅血紅的指甲,皺了皺眉,“本後不保證會發生什麼事。”

蕭淡真的是怕了,現在他死都不怕,就怕蕭憐出么蛾子。

“好!娘娘放心,四哥一定不辱使命。”

蕭憐懶洋洋招呼外面一聲,“進來。”

外面,弄塵端了一隻大鍋,笑嘻嘻走了進來,“十全大補湯,用東煌的虎鞭、牛鞭、馬鞭、羊鞭、豬鞭等十餘種壯陽大補藥材精心熬煮,給四王爺補身體!”

蕭淡一看,你這是先找人玩死我,再補得我七竅流血?“不,不用了,我受得住!”

“不喝?看不起我們東煌的虎牛馬羊豬不成?”

掐過下巴,灌!

頓頓頓頓……

等蕭淡跌跌撞撞、逃命般的走了,蕭憐坐起來,“叫人送他一箱子上好的絲帕,這鼻血,只怕是要流一路了。”

弄塵:“尊娘娘懿旨!”

他乖巧地退了出去,抹了把汗,小阿蓮,真的越來越不好伺候啊!他自從上次被夢裡整了一把,現在在她面前,已經不敢嬉皮笑臉順口胡說八道了。

不知道為什麼,莫名的,弄塵見了蕭憐,比見了勝楚衣毛還順,生怕不小心拂了她的意,若是再被她禍害一次,估計也跟蕭淡一樣,再也不想做人了。

蕭淡果然是一路留著鼻血回的璇璣城。

最後也就真的將蕭憐送的那一箱子雪白的絲帕用上了。

一路走一路扔,就有隨行的軍士嘀咕了,“王爺這是來小日子了?血流不止啊!”

等蕭淡回了帝都,進了皇宮,入了端方殿,見了沈玉燕,倒是真的將沈玉燕和蕭素母子嚇了一跳,“老四,你這是怎麼了?整個人都脫相了,要是在街上擦肩而過,必是認不出來的啊!”

蕭淡這一行的遭遇,不能說,也不敢說,只好道:“九妹熱情,送了我十餘名東煌美姬,縱慾過度,縱慾過度……”

他將蕭憐那隻九尾鳳簪呈給沈玉燕,沈玉燕便淚花蒙了眼,雖然是當成棋子丟擲去的女兒,可畢竟是親生的骨血,如今榮歸故里,始終是又欣慰,又感傷。

“她可好?”

“九妹好極了。”蕭淡多了個心眼,給自己留了條後路,只稱九妹,卻不點名道姓。

“胖了瘦了?”

蕭淡想了想,他好像從頭到尾沒怎麼敢抬頭看蕭憐的臉,只好道:“不胖不瘦,只是長途跋涉,十分辛苦,容顏有些憔悴,令人看了,頗為心疼。”

他說得聲情並茂,沈玉燕就有些坐不住了,“那她可說了何時才能動身來璇璣啊?”

“回母后,九妹一直遲遲未動,其實還有難言之隱。”

“她怎麼了?可是那太華魔君派了人牽制她?為難她?”

“母后多慮了,主要是九妹現在身為帝后之尊,又已為人妻母,母儀東煌天下,已經變得十分懂事,識大體,顧大局,知進退。也正是因為有這樣一份覺悟,才深得太華魔君的寵愛。她如今的地位穩固,來之不易,故而不敢稍加懈怠,以免失了這份嬌寵。”

他鋪墊了這麼長長一串,沈玉燕就更加覺得她的女兒有苦衷,有難處了,“這麼說,她還是隱忍吞聲過日子不成?”

“非也,母后,九妹以為,此舉十分不孝,所以也是與兒臣忸怩了許久,兒臣左哄右哄了許久,她才開口的。”

“那到底是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九妹她,此番歸寧,為了防止那太華魔君覺得失了面子,必須按照東煌的儀制,請您出城十里,攜百官及五品以上誥命夫人親自相迎。”

“就這麼簡單?沒別的了?”

“沒了。”

“這有何難?派人替哀家回信,七日後,璇璣城外,十里長亭,母女相會!”

沈玉燕心中這是一陣疼啊,多懂事的孩子,生怕勞動老母親,都急出病來了,也不肯說自己的委屈和難處。

萼兒真的是長大了啊!

——

璇璣城外二十餘里的地方,一座山峰,如毛筆一般拔地而起,直衝霄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