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快要以死相逼,勝楚衣才莫名其妙地被趕了出去。

等蒔花走了,勝楚衣陰著臉進來,“哪兒不能看?”

蕭憐往後躲了躲。

“哪兒沒看過?”

蕭憐艱難地笑了笑。

“哪兒不是我的?”

“……”蕭憐將頭埋進被子裡,兩片臉頰紅得像熟透的番茄,卻也捨不得說把他趕走的話。

萬一趕走了,再也不回來了,可怎麼辦?

坐月子是極其無聊的,兩個人困在屋子裡,大眼對大眼,卻不能做愛做的事,就分外的難熬。

勝楚衣在她房中轉了轉,稀奇道:“你房中居然會有書?”

“別……”蕭憐想攔著,已經遲了。

勝楚衣隨手拿了一本,坐在床邊,一條長腿搭在床上,看了眼封皮,“金瓶菊?倒是沒聽說過。”

他活了三百年,無聊的時光極為漫長,這世間的書,凡是有點名堂的,都看了個七七八八,卻從沒聽說過這本叫做《金瓶菊》的書。

蕭憐往床裡挪了挪,“沒什麼好看的,你還是別看了,我被方寸天關起來的時候,閒著無聊,讓人想辦法在宮外給我偷偷找了,從牆頭扔進來的。”

勝楚衣看那本書該是反反覆覆翻了幾遍,有些地方尤其地舊,一看就知道被看了許多遍,“你喜歡這本書?那我念給你聽,你喜歡哪一段?”

蕭憐抬手要搶書,“不用了,我自己看。”

結果那書被勝楚衣一揚手,舉了個高,沒搶到。

“你月子裡看書對眼睛不好,左右無聊,我念給你聽。”

“不用,真的不用了,快還給我,你別看!”

勝楚衣那樣鬼精的人,立時就發現她不對勁。

“要看,一定要看!”

蕭憐搶又搶不到,只好閉著眼等死,這次真的死定了!

勝楚衣翻隨便翻了一頁,一目十行,那眼睛,就越瞪越大。

再隨便翻一頁,那眉頭就蹙了起來。

蕭憐縮在床裡,沒處躲,沒處藏,只好將被子裹得嚴嚴實實,極力降低存在感。

勝楚衣將手中的書狠狠一合,“蕭憐!”

“我不在。”被子裡傳出蕭憐顫抖的聲音。

勝楚衣抬手將她從被子裡挖出來,兩眼之中的光,貪婪、迷亂、百無禁忌,“男色?原來你真的好這個?”

蕭憐奮力往被子裡鑽,“不是我!這本書是朗清從外面弄來的,我悶得發慌,隨便拿來解悶。”

“那麼,這個悶兒,憐憐,解了嗎?”

他的手探進被子裡去,剛一碰到她的脊背,蕭憐嗷地一聲尖叫,“饒命!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連滾帶爬逃到床尾。

“你,給我,等著!”

勝楚衣覺得沒法跟她再好好相處下去了,只好出去涼快一會兒。

這一涼快,又覺得走遠了不放心,於是就把御書房臨時搬到了蕭憐寢殿的外間。

他耳力極好,稍加留心就能聽見裡面的人產後身子虛弱,不知何時睡著了,正發出迷人的小呼嚕,不覺當下心安。

伺候在下面的憫生也聽得見裡面那聲息,不覺淺淺笑了笑,“君上,鑄劍的事,臣還有一個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