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行掀起眼皮,便被一張放大的臉撲了過來。

蕭憐哼唧著避開,兩隻小手無力地推他的下頜,“走開,誰說了要節制的。”

“說了節制,沒說禁止。”

“勝楚衣,你不要你的小魚了?”

“噓!”他輕輕掰過她的臉,“小聲點,外面很多人,我們悄悄地,輕輕地,就一次!”

於是蕭憐就又忍不住捂著嘴咯咯咯地笑,“我不理你了,我要睡覺,困死了。”

勝楚衣壓低嗓音,在她耳邊低語,“好,你睡你的,我忙我的。”

於是勝楚衣幾乎又是將將忙了一夜。

等到天明時分,日光一現,回過神來,一陣又恨又惱,掰過還在呼呼大睡的蕭憐,“為何不阻止我?不是跟你說了節制嗎?”

蕭憐將他推開,繼續睡,“你說了,節制不是禁止。”

“那難道不是你的肚子?”

“那難道不是你的小魚?你還是跟你自己好好談談吧,我繼續睡了。”蕭憐翻身將頭蒙了繼續睡,把滿身凌亂的勝楚衣給晾在了一邊兒。

這時,外面跪了一晚上的人該是聽見裡面有動靜,司命本來就缺根弦,當下在外面高聲道:“君上,司命求見。”

過了良久,勝楚衣才從裡面出來,長髮尚未梳起,只是隨意地垂著,赤著雙腳,穿著簡潔的白袍,如同謫仙臨凡。

“審了一夜?”

“回君上,子時左右,就已經見分曉了。”合著他把事情搞定後,就一直在門外等著呢。

勝楚衣略微有些尷尬地咳了一下,“結果如何?”

“都跪在花廳,聽候處置。”

“那就去看看吧。”

花廳那頭,婉貴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與君上相見這件事,她幾乎盼著見他盼了有一生那麼長,如今卻是這樣的一番模樣。

他從九曲迴廊那頭走來,尚未束冠,那長長的黑髮就與輕薄如羽的衣袍,在飛瀑撩動下的晨風中輕舞,如同從神仙夢境中走出來一般。

她跪在花廳冰涼的石磚上,竟然就看得有些痴了。

“是你授意御廚房為蓮後備了青藤瓜?”勝楚衣走進花廳,掃視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一群人。

婉貴人夢醒過來,膝行到勝楚衣的腳邊,淚眼朦朧地仰望他,“君上!君上饒命,臣妾,臣妾無知,只是聽說青藤瓜氣味清新,最為解膩,想著蓮後孕中艱辛,口中必是寡淡無味,所以才自作主張,命人備了青藤瓜,想替蓮後開胃去火,也算是盡一份臣妾的心意。”

“好一份心意,本君替蓮後謝了,司命,將她從天澈宮扔下去,生死有命。”

“是。”司命領命,伸手就要拎人。

婉貴人哪裡想到他會像扔一隻死貓爛狗一樣,隨便就把自己從這麼高的山崖上扔下去,瘋了一樣抓住勝楚衣的衣袍,“君上饒命!君上,臣妾知道錯了,臣妾只是愛您心切,不甘心蓮後獨寵,臣妾所求不多,只想有機會見您一面,看您一眼啊!臣妾對君上的心意,不比蓮後少半分!”

司命向來手狠,哪裡容的她撒潑耍痴,將人從勝楚衣衣袍上扯下來,便拖到飛瀑上的一條漢白玉棧道上,抬手便要仍。

“慢著。”勝楚衣忽然神色緩和了許多,喝止了他。

婉貴人立刻彷彿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君上!君上您饒了我了?謝君上不殺之恩!臣妾今後一定好好服侍您和蓮後陛下!”

勝楚衣嫌棄轉身,“將她留給阿蓮處置,其餘人等,交憫生從嚴處理。”

他說完,便身披崖上金色的晨光,入了寢殿。

婉貴人跪在地上,眼珠子滴溜溜轉,既然可以此時不死,那麼就有一線生機!

……

勝楚衣是早朝回來後,又在御書房忙到了晌午,茉葉才來報,說娘娘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