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廣袖一揮,那兩扇本需十二尊合力才能開啟的宮門轟然重重地合上了。

“芳尊……”溫庭別在外面想阻止,可那手抬到一半,就停住了。

拜完了堂,接下來幹什麼?

洞房啊!

可是那裡面是森羅永珍殿!

舉頭三尺有神明啊!芳尊……!

稀里嘩啦!

裡面傳出一陣供桌上的法器被全數推到地上的聲音。

立在外面的人一陣心抽,自覺背過身去,兩隻手踹在袖中,端然立好。

裡面,蕭憐坐在供桌上,悠盪著腿,“你這樣禍害他們,難道只是為了好玩?”

“非也,我是真的想在九幽天那兒,將你訂下。”勝楚衣隨手抓了一隻幔帳,咔嚓!好大的布料被撕開的聲音,蕭憐不失時機地“啊”喊了一聲。

這一聲,甚是銷魂,勝楚衣眉梢一挑。

蕭憐隨腳一踢,將供桌上剩下的一隻金缽給踹了下去,咣朗郎朗,一通滾。

“可是你早就跟我父皇定了蕭萼啊。”蕭憐跳下供桌,腳尖挑了一隻蒲團,砰地踢到宮門上去。

“蕭萼是個什麼東西!”勝楚衣走到另一邊,咔嚓一聲,將十數丈長的幔帳齊刷刷扯了下來。

“啊——!”蕭憐又是銷魂一聲,不知不覺間,有些臉熱心跳,“鮫珠為信,千里紅妝,迎娶九公主,那日夜宴,你的確跟我父皇要了她啊。”

勝楚衣飛身而起,將神殿頂上懸得高高的巨大五色幡給扯了下來,丟在地上,人落到九幽天神像腳邊,滿身白衣,華麗轉身,猶勝身後那尊泥胚神祗千百倍,卻面上盡是魔魅的笑意,“沒錯,定是要迎娶九公主的。”

他向她伸出手,“來吧,九公主,這裡有個密道,跟我走。”

“勝楚衣,你到底盤算了我多久了?”蕭憐身上有些燥熱,也不想再在這裡逗留,她飛身躍上神壇,將手遞進他的掌心,從神像後面一隻窄門鑽了進去。

護在她身後的勝楚衣邁進窄門之前,又回望了一眼九幽天的神像,卻是一陣心悸。

九幽天的神像向來都是兩面,示人那一面,慈悲神聖,清淨淡薄,超然物外,而背面那一張臉,則是真正承受了生、殺、予、奪、愛、恨、離、合、貪九宗大罪的容顏。

那張臉,竟然如此熟悉,熟悉地令人驚悚。

他不敢多看,一頭鑽進窄門,追蕭憐去了。

森羅永珍殿外,十二尊皆關閉五感,默誦清心咒。

罪過罪過,實在是天大的罪過!

如此在神祗腳下公然褻瀆,芳尊,您老人家古往今來頭一份啊!

這件事,是神皇殿的奇恥大辱,絕對不能讓第十五個人知道!

嗯?怎麼感覺知道的人已經有點太多了呢……

森羅永珍殿中神像後面的暗道,並不是什麼秘密,作為神皇殿的主要人物,十二聖尊皆知道有這樣一條逃生密道的存在。

只是立在外面的那十二位,怎麼也想不到裡面這位神祗般純白無上的至尊,驚天動地的御著滄海訣而來,最後會帶著那個下三濫鑽這條老鼠洞離開。

幽深的隧道中,黑黢黢一片,神皇殿輝煌了數千年,從無外敵入侵,所以這條暗道早就已經不知荒廢了多少年。

勝楚衣的雙眼在黑暗中,將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換到了前面,牽著蕭憐行進。

“勝楚衣。”蕭憐在後面拉了拉他的手。

勝楚衣停了腳步,柔著嗓子問,“憐憐,怎麼了?”

還沒問清楚怎麼個情況,懷中一軟,小人兒就撲了進來,環手將他的腰抱住,“我好熱,還是你身上涼快。”

“憐……,”勝楚衣艱難地拍拍蕭憐,這兒是幾百年沒人走過的暗道,你身子還不方便,這是真的想考驗叔叔是不是百無禁忌啊?

“憐憐啊,你這是怎麼了?”

那顆頭在他懷中蹭啊蹭,“我,好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