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治癒大師”張全義2(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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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從口出,當著和尚別罵賊禿。張全義同志就是如假包換的“草賊”出身,就是監軍口中十惡不赦、該死的“巢黨”。監軍不僅駁了張全義的面子,還指桑罵槐地侮辱了張全義。
張全義大怒不已,當即把他抽死(笞斃之)。此事發生後,“天下冤之”。
另外,有史料說朱溫曾把張全義全家女人不可描述,還因此險些被張全義之子張繼祚殺掉,前文分析過,是造謠抹黑;另有人把張全義收劉皇后為乾女兒也列為張全義的汙點,說張全義賄賂、高攀劉皇后,以求在後唐保身,我們前文也分析過,這真不是張全義主動靠攏劉皇后勢力,而是劉皇后死乞白賴地認他當乾爹,以證明自己不是賣假藥的劉叟之女,當時張全義推辭再三,是李存勖出面,“莊宗敦逼再三,不獲已,乃受劉後之拜”,所以《舊五代史》說“既非所願,君子不以為非”。
總的來說,張全義的歷史評價是相當高的,充分肯定了他對河陽地區的建設,政績斐然。但是——歷史都是勝利者書寫的。誰是勝利者?李嗣源。誰幫了李嗣源的大忙?張全義。
《五代史闕文》就對張全義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首先,認為張全義是反覆無常的小人。“本初巢賊”,黃巢失敗後依附於諸葛爽,諸葛爽死後,與李罕之輔佐幼主諸葛仲方,不久之後與李罕之合謀驅逐幼主而自立,隨後又驅逐李罕之而獨佔河陽。
之所以留給人們“忠心事主”的印象,不過是因他最後慧眼識珠,歸附了朱溫。他忠心事主,諸葛仲方是不是他的主公?李罕之呢?
其次,全面否定了張全義勸課農桑、發展經濟的行為,認為這是他“斂民附賊,以固恩寵”。
自從歸附朱溫之後,張全義傾盡糧草錢帛,竭力供應汴州勢力,為朱溫的南征北戰提供了雄厚的物質基礎。所以《五代史闕文》說他助紂為虐,幫助朱溫篡唐。
還說張全義本應與敬翔、李振等一同被族滅,之所以非但沒有被殺,還受到禮遇的原因,就是他重金賄賂當權者(劉皇后),還主動進獻郊天費用,這些難以計數的錢是哪兒來?還不是搜刮的民脂民膏?
故而《五代史闕文》說他“剝下奉上”。
第三,指責張全義御家無法。張全義還健在的時候,他的兒子們就起了內訌,其子張繼業揭發檢舉其養子張繼孫。
同光二年(924)6月,張繼業上疏稱:“弟張繼孫,本姓郭,有母尚在,是我父親養子。現發現他私藏兵器盔甲、招募勇士,欲圖謀不軌,而且私家淫縱,有傷風化……臣大義滅親,以免連累本家族。”
於是,李存勖降制,對張繼業的大義滅親提出表揚,對張繼孫提出嚴厲批評,並將其由汝州防禦使貶為房州司戶參軍同正,勒令其復還本姓,尋賜自盡,抄沒全部家產充公。窮瘋了的李存勖最喜歡的就是“抄沒全部家產”。
而他的親兒子張繼祚,在後晉時亦因謀反而被殺。《五代史闕文》對此評論說這就是典型的祖宗作孽,報應在子孫身上。
我對《五代史闕文》的觀點真的不敢苟同。
首先,說張全義“反覆無常”,有些強詞奪理。
在那個年代,有幾個是從一而終的?身在江湖,身不由己。本書是以講求務實的態度,以其是否對善待人民、是否對歷史程序有積極推進作用為評判標準,所以本書認為,“治癒大師”張全義應該算是正面人物。
洛陽一帶在黃巢之亂後期飽受戰火蹂躪,特別是巨匪孫儒,在撤退時本著“我得不到的,敵人也休想得到”的宗旨,對洛陽實施了有組織地系統性破壞,如縱火、屠城。在張全義的治理下,短短几年時間,洛陽就具備了成為帝國首都的條件。對比同時期的那些軍閥,張全義真的是一股清流。
其次,說張全義發展經濟是為了盤剝斂財、賄賂權貴……這簡直就是羅織罪名了,謬論,懶得駁斥。
最後,說張全義御家無法。也許是吧,親兒子與乾兒子為了爭奪遺產而內訌火併,是那個時代的獨特產物,不僅僅是張全義,朱溫、王重盈、李嗣源……帝王將相遭遇此事者,比比皆是。
但是,如果非要說張繼祚謀反伏誅,是張全義“餘殃”的話,就有點兒說風涼話的意思了。
張全義力挺李嗣源掛帥,使得李嗣源終於逃離洛陽虎口,並很快因此次掛帥而龍登九五,對於李嗣源來說,張全義老同志絕對是“開國功臣”。如果說有所粉飾美化的話,也在情理之中。
《五代史闕文》認為史官因為某些“你懂得”的原因,故意隱去了一些史實,比如張全義,很明顯是經過了美化,“虛美尤甚”,認定張全義根本不能稱為“名臣”。而且還指責那些讚美張全義為名臣的人是“負俗無識之士”,古代史官也有噴子。
百家爭鳴,不拘泥於一家之言,這就是歷史的魅力所在。所謂一千個讀者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