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部失利,南部發力。朱溫派丁會自河陽北上,襲擊西昭義控制下的澤州,協助李罕之。

李克用調兵遣將,朱溫也陸續增派部隊,雙方的主戰場從河北地區再次轉移到西昭義。

丁會、張存敬擊退了河東軍,控制了西昭義。李克用將敗軍之將斬殺,派養子李嗣昭繼續對西昭義展開反撲。

現在,東、西昭義軍已經在朱溫的控制下重新統一,為了應對李克用接下來的瘋狂反撲,朱溫及時地做了人員調整,命丁會擔任昭義軍節度使,之後又命張歸霸駐守東昭義的邢州,而讓葛從周代替丁會進駐潞州。

至於反覆無常的小人李罕之,朱溫是不放心把他繼續留在西昭義的,因而表奏他為河陽節度使。

當時,李罕之已經身患重病,無奈託著病軀走走停停,奔赴並不遙遠的孟州,從澤州到孟州,只需渡過黃河即可。然而李罕之走到黃河北岸的懷州時,不幸病故,到死都沒能渡過黃河,享年58歲。

朱溫雖然佔據了昭義軍,卻要做好應對李克用瘋狂反撲的準備;雖然嚇跑了淮南楊行密,但並未損傷淮南的元氣,楊行密始終威脅朱溫的東南邊境,使之不能全力以赴北部的昭義軍爭奪戰。

朱溫治下的海州(今江蘇省連雲港市)向楊行密投降,淮南將領張訓、王綰率兩千人進城接管。

山東半島上的青州平盧軍王師範,也與楊行密聯絡密切。

也許是為了應對東南部的威脅,朱溫再次對昭義軍進行了人事調動,命賀德倫接替葛從周。

短短兩個月之內,朱溫已經在昭義地區三次換帥,顯得有些手忙腳亂,一頓操作猛如虎。

賀德倫前腳進駐西昭義,後腳就來了河東將領李嗣昭。

李嗣昭在潞州城外駐軍,分派一部分兵力進攻南面的澤州。澤州是進出太行山南面的門戶,是朱溫的增援和撤退的必經之路。

不料,澤州守將直接棄城逃跑,如此重要的戰略要地居然拱手讓給敵人。李嗣昭隨即命李存璋為澤州刺史。

澤州失守的訊息傳來,賀德倫惶恐不安,唯有堅守城池,不敢出城半步。

李嗣昭派出鐵甲騎兵,每日繞城警戒,又將方圓三十里內的所有莊稼都收割,還派兵捕捉割草放牧之人。潞州城內糧草供應徹底中斷,面臨斷糧的危險。

被圍困半個月之後,賀德倫在夜色的掩護下,棄城逃走,半路又遭李存審的截殺,損失慘重。

葛從周正率援軍趕往救援潞州,聽說賀德倫已經棄城逃跑後,也只能無奈退兵。

至此,西昭義又重新被河東軍控制。

昭義地區的拉鋸戰,讓李克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特別是太原府眼皮底下洞渦驛的戰鬥,讓他大受刺激。萬幸周德威智勇雙全,化險為夷,下次呢?誰敢保證自己百戰百勝?

於是,李克用大規模徵調太原軍民,加固城牆,加寬加深護城壕溝。太原的一個小官急忙勸諫制止,說晉汴爭霸之關鍵時刻,應展示強大的武力和自信心,示強於外而不能示弱於內,剛一交鋒,您就修內地城池,做太原保衛戰的準備,有礙觀瞻。

李克用認為言之有理,於是下令停工,並賞給勸諫之人大量金銀珠寶。

昭義拉鋸戰,讓李克用差點兒亂了方寸。

而朱溫在南有楊行密、北失西昭義的時候,忽然調集重兵攻打幽州劉仁恭。

難道朱溫也亂了方寸?

不,北伐劉仁恭,恰恰是朱溫精於戰略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