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對王鐸的評價還是以正面為主,肯定了王鐸在“黃巢之亂”中的表現,總體來說,還是功大於過。

《新唐書》把王鐸和鄭畋都譽為“社稷之才”,並直言如果沒有鄭畋和王鐸,那麼唐朝可能會加速衰敗。

《全唐詩》收錄了王鐸的三首詩作,其中一首創作於收復長安後、遭田令孜排擠,剝奪總司令(都統)、外放到滑州義成軍的時候,詩的題目就叫《罷都統守鎮滑州作》:

用軍何事敢遷延,恩重才輕分使然。

黜詔已聞來闕下,檄書猶未遍軍前。

腰間盡解蘇秦印,波上虛迎范蠡船。

正會星辰扶北極,卻驅戈甲鎮南燕。

三塵上相逢明主,九合諸侯愧昔賢。

看卻中興扶大業,殺身無路好歸田。

在詩中,王鐸表達了自己的委屈,說身為總司令,一直盡職盡責,從未敢辜負聖恩,也許是自己才疏學淺,能力有限,不能酬謝浩蕩的皇恩吧。隨後用典“蘇秦六印”和“范蠡船”,表達了自己看破紅塵,願意從官場隱退,安享晚年。

萬萬沒想到最後一句居然會一語成讖。

【朝廷微弱之忠武軍】

楊復光死後,“楊派”勢力遭“田派”清理,楊復恭被排擠出朝廷,而“忠武八都”也各奔前程。其中鹿晏弘率部南下,沿途殺燒淫掠,聲稱要去成都覲見皇帝。

當抵達興元府時,驅逐了山南西道節度使牛勖。牛勖也是“擊球賭三川”的參與者之一,“田派”爪牙。

鹿晏弘佔領興元,自稱山南西道留後。

“忠武八都”的王建、韓建、張造、晉暉、李師泰紛紛前來投靠,“忠武八都”找到了組織,重新報團取暖。因為在“忠武八都”組建前,鹿晏弘就是他們幾個人的長官,所以在失去楊復光的節制後,另外七都不約而同地聚集在老長官鹿晏弘的羽翼下。

然而鹿晏弘對哥兒七個很猜忌,總擔心他們有朝一日會發動兵變奪權。於是表面上任命王建等人當轄區內各州的刺史,實際卻將他們扣押在身邊,不讓他們到任當差。

其中,王建和韓建的私人關係最為親近,私下走動最頻繁。

於是鹿晏弘對二建尤為優待,時常把他們召進臥室,推心置腹,聊天敘舊。

可鹿晏弘越是優待,二建就越是不安。私下議論道:“大帥越是對我倆甜言蜜語地拉攏,越是說明他對我們起了疑心,此地無銀三百兩,欲蓋彌彰。我們可要警覺起來!”

恰逢“田派”掌門人田令孜秘密派人引誘二建等人,以高官厚祿為誘餌,勸他們入朝,替自己效力。

於是,二建與張造、晉暉、李師泰五人率領所部數千人,脫離鹿晏弘,逃往成都,接受改編。

田令孜將他們認作養子,先給出數萬錢的賞賜,又在中央禁軍中給他們安排了職位,並讓他們依舊率領本部兵馬,部隊番號也改成了“隨駕五都”。

從此,“楊派”的“忠武八都”徹底瓦解,其主力被“田派”改編為“隨駕五都”。

田令孜深知兵權的重要性,在成都招募了五十四個新兵團,每團一千人,共計五萬四千人,又將其整編為十個軍,分別隸屬左、右神策軍,壯大了中央禁軍的力量。

然而田令孜對中央禁軍也並非完全信任,所以“隨駕五都”並沒有進入禁軍序列,而是直接由田令孜的領導,五位團長只對田令孜本人負責,“隨駕五都”實際也就成了田令孜的私人武裝。

接下來,田令孜派出禁軍,討伐興元鹿晏弘。鹿晏弘棄城逃走,幾經輾轉,決定回許州,回到忠武軍母親的懷抱。

忠武軍節度使周岌敵不過鹿晏弘,鹿晏弘殺周岌,入據許州,自稱留後。

“朝廷微弱”,任命鹿晏弘為忠武軍節度使。

此時的鹿晏弘已經不能算作是“楊派”人物了,

首先,他不再對楊復光集團效忠,其次,他也不對唐王朝效忠。

鹿晏弘成了自由冒險者,要在中原大陸上闖蕩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