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廣州詐降(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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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重新審查朱溫的檔案,就不難發現,這位看客是頭排沙發。
朱溫生在宋州碭山,15歲那年父親去世,跟隨母親寄人籬下,到了隔壁蕭縣,在蕭縣生活至今。碭山和蕭縣地處今天的蘇、魯、皖、豫四省交界,特別是蕭縣,素有“徐州西大門”之稱。這一帶飽受“徐賊”之苦。
“徐賊”指的是以徐州為中心,以驕橫難製為評判標準,向外輻射的一大片區域,基本涵蓋了今天的蘇、魯、豫、皖交界處的一大片地域。從王智興到“銀刀卒”,再到龐勳,最後到王仙芝、黃巢,這裡基本就沒有消停過。
這片革命的熱土滋養著無數好漢,讓他們生根發芽,讓他們沐浴在革命熱潮中,撩撥著他們那顆躁動的心。只要有機會,他們就會開花結果。
就在黃巢草軍席捲宇內、聲勢震天的時候,朱溫終於按捺不住寂寞,再也壓制不住胸中躁動不安的小火苗。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除了生命,朱溫已經無可失去。他腳下的地在走,身邊的水在流,他的雙手也在顫抖,他真的一無所有。
“哥,咱也去吧。”朱溫說出了憋在心裡許久的話。
朱存也早有此心,不過身為兄長,言語上還是要有所顧慮,體現出成熟和責任,“合適嗎?”
“合適。”
“那就行。”
走,去投軍,去投草軍。
在造反這件事情上,哥倆是不謀而合的。
要想改變窮困的生活,也只有造反這一條路。最渴望重新洗牌的,是手握一把爛牌的;最希望社會動盪的,是處在社會最底層的。有恆產者有恆心。
寄人籬下的朱溫,迫切地需要用一場大動盪來實現財富的重新分配,他需要社會大洗牌來完成階層的跨越。
這是一次命運的賭博,賭注是他的生命。
生命,貴嗎?也許吧。但對於朱溫來說,這個籌碼簡直太便宜了!因為這是他唯一擁有的資本。
“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咱哥仨這次一定……”
朱存剛一開口,就見朱溫連連搖頭。
“大哥就別去了。”
兄弟倆沉默片刻,朱溫繼續解釋道:“大哥不是幹這個的料兒。再說了,咱媽也需要人照顧,戰場上刀槍無眼,萬一……總得留下一個給老孃養老送終吧。”
二人又是一陣沉默。
生命,既便宜又昂貴。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來吧,朱溫,這裡才是你大展拳腳的舞臺。
某年某月某日,朱存與朱溫欣然落草。
儘管我力求嚴謹,還原真實歷史,但抱歉的是,朱溫落草的具體時間實在是查無史料。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兄弟二人的落草為寇並非是遭脅迫或者裹挾,而是主動為之。
無論是《新五代史》的“存、溫亡入賊中”,還是《舊五代史》的“帝乃辭崇家,與仲兄存俱入巢軍”,都可以從字裡行間看出兄弟倆屁顛兒屁顛兒的樂呵勁兒。
天生我材必有用。
優點和缺點的評判,反映的都是主觀的價值取向,而非客觀本質。
所謂的優缺點,都源自匹配的恰當與否。用人之短,天下無可用之人;用人之長,天下無不用之人。
就拿他們哥倆的“兇悍”來說,在家裡當良民的時候,兇悍性格是缺點,惹是生非,招災惹禍;而若用在戰場上,則是大大的優點。
英雄有了用武之地。
很快,哥倆就因因作戰英勇而獲得了提拔,從普通士兵成為了下級軍官(得補為隊長)。
戰爭,帶給了他倆生活的希望。
兄弟倆迫切地想要用一場硬仗來博取功名利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