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王黃分家(上推萬更)(第2/2頁)
章節報錯
逃走的黃巢跟之前一樣,並沒有就此萎靡不振,而是像撲不滅的野火、燒不盡的野草。
黃巢捲土重來,攻陷匡城,之後又攻陷濮州。
匡城,在長垣縣西南,算是草軍們的“首善之區”了,打響革命第一槍的地方。而濮州,也是草軍最早攻克的城池。
黃巢真的是一個有情懷的人,而在不久的將來,黃巢也會敗在情懷上。
鄆州、沂州、蘄州、汝州等重要城鎮屢被攻陷。這也從側面反映除了草軍的戰術特點,那是一種非常接近游擊戰的策略。
時至今日,仍有很多人把王黃草軍的戰術美譽為“游擊戰”,這是對“游擊戰”的誤讀。
“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是偉大領袖總結出的游擊戰“十六字方針”,成為國際通用範本。
不是所有的“敵進我退”都能稱之為游擊戰。
游擊戰是一種重要的戰略指導思想,以空間換時間,不計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要殲滅敵人的有生力量,積小勝為大勝。“遊”是其表,而“擊”才是其靈魂。
絕大多數農民起義軍只是徒有其表,很會遊走(這也是他們時常被誤認為是“游擊戰”的重要原因),卻沒能悟出游擊戰的精髓。這也是起義活動通常虎頭蛇尾的原因之一。
有了沂州之敗,王黃之輩也深知自己的這兩把刷子遠不足以跟官軍硬剛。“敵進我退”完全是被逼出來的無奈之舉,而非是主動的退敵之策。
“草軍”的稱謂,並不是因他們皆由草民組成,身為草根,命如草芥,呼其“草”以薄其志。
“草軍”是王仙芝舉事之初的自稱。也符合他們“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除不盡、剪復生的形象比喻。
蘄州招安,一定程度上瓦解了草軍,削弱了草軍勢力;同時也透過這次接觸精準地號到了草軍的命脈——對高官厚祿的無限渴望,對和平招安的無限期盼……總而言之,就是缺乏徹底而堅定的革命信念。
那就好辦了,咱對症下藥。
屯駐在鄧州的總監軍宦官楊復光,就對王仙芝伸出了橄欖枝。先前是黃巢那廝掣肘,壞咱好事,現在好了,你倆各自單飛,怎麼樣,談談吧?
面對朝廷的糖衣炮彈,王仙芝再一次現出原形,露出奴顏婢骨,欣然接受朝廷招安,並迫不及待地派出“議降使團”,團長由其頭號心腹爪牙、嫡系部隊二號人物——尚君長親自擔任,另選重要頭領數人,以示誠意。
尚君長,長垣縣人,鹽幫頭領,是王仙芝道兒上的鐵哥們兒。起初,王仙芝的貨被官府查抄,就是躲到長垣縣尚君長家裡避風頭。
由二號人物尚君長親自帶團,足見王仙芝投降求官之迫切,議和之誠意。
半路途中,有官軍迎接,“議降使團”很感動,想不到官軍如此禮賢下士,遠接高迎,還有軍容整齊的衛隊護送。
全副武裝的衛隊把他們一路護送到長安。
不是去鄧州嗎,怎麼來長安了?
給他們接站的,正是剿匪總司令——宋威。
宋威把尚君長等人繩捆索綁,押解到長安,奏報說這是與草軍在潁州會戰,活捉的俘虜。
楊復光急忙上奏辯解,說王仙芝、尚君長等俱以歸降,尚君長等頭領是在半路被宋威誆騙、截胡,並非是宋威陣前俘虜。
朝廷派人調查真相,竟然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既然查不出真相,那就把尚君長等人押解到狗脊嶺,斬首。
在狗脊嶺斬首,是對死刑犯進行最後的人格侮辱。換做是潛龍淵,哪怕是斬龍崖、伏虎坡、鷹愁澗……狗脊嶺,算你狠。
三十多年前(844),太原兵變的楊弁,同其黨羽就是被送到狗脊嶺斬首的。現在,長垣民變的元老級人物尚君長等人,也獲此殊榮。
然而這次“鄧州請降案”卻遠沒那麼簡單。史書上寥寥幾句話,掩蓋了一個黑暗齷齪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