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早與我說了,不好意思,來遲了。”說完,還笑模樣的看了眼蘇鳳祁。

蘇鳳祁眼皮都不抬,一臉漠然,只當什麼也沒看見。

白義不覺尷尬,趕忙起身招呼蘇仲,“不晚不晚,蘇管事快請落座。”

白義也不像從前那般拘謹,自如地和蘇仲談笑風生。白糖就和巧雲兩人咬著耳朵,反倒蘇鳳祁落了單,他似有什麼心事一般,極快的吃過飯,便放下筷子要告辭。

白禮知道他課業重,也不留他,擺擺手,繼續和蘇仲談天說地。

“糖丫頭小時候最孤僻了,和村中那些同齡丫頭們很少往來,都說她不合群,反倒是大了以後變得活潑了,小時候腦袋瓜也不靈,學東西愚鈍,眼下看著倒是機靈的很……”

蘇仲笑著點頭:“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糖小姑娘是小時聰明才智不外露,這些年厚積薄發一鳴驚人。”

白禮就愛聊些孩子們小時候的事兒,蘇仲竟也樂呵呵聽著,不時搭兩句話。

吃過飯後,蘇仲告辭。孫彪也說先回第一樓裡,今日下午白糖約了兩名工匠,要將廚房原有的幾個老舊灶臺打碎重新砌,這不是小工程,要人在旁盯著。

白糖本打算親自去盯著,沒成想孫彪他們前腳走,後腳張婆子突然來了。

她來得急,每人衣裳都是平時在村中幹活時穿的,褲腿上都是泥點。

“張婆婆?”白糖想到她會因為朱家的事來縣裡一趟,卻沒想到來的這樣快,面上掩飾不住的驚訝:“你們快請進屋坐。”

“糖丫頭,你爹孃呢?”張婆子在院中搜尋白義的身影。

白柳氏聽著聲音就像張婆子的,趕忙從涼亭中走出:“張嬸子,快快,進來坐。”

又問吃了午飯沒,方才撤下去的飯菜剩的還多,讓柳婆子挑幾樣規整的再熱熱給他們端上來。

兩家都不是外人,也不講究什麼新菜舊菜,張婆子就點了頭:“還沒顧上吃,隨便來點兒啥墊墊肚子就成。”

她和白柳氏白錢氏一起進到涼亭中落座。

“奶,你們怎麼趕過來了?”巧雲後腳進涼亭,面上有些呆滯和不安。

“你還說,還不是因為你。”張婆子狠狠剜了她一眼,拍了拍旁邊的位置:“你過來,奶有些話問你。”

“我不去……”巧雲往後退一步,求救般尋找著白糖的身影。

“別找了,糖丫頭上廚房去了,你躲也不是個事兒,今兒得給奶把話說清楚了,你和明燦到底是怎麼回事?上回不是把話說的清清楚楚,怎麼又牽扯上了?”

沒等巧雲答話,便生氣的訓斥道:“你姑姑和表姐現在是鬆口了,可不是奶不遂你的願,你要嫁誰奶都願意,只要那人是個品性好的,哪怕家裡窮些也無所謂,可就是這朱家,奶是一百個不願意,你忘了前頭你在他們手裡受的委屈,你怎麼還敢不清不楚的?”

巧雲滿臉臊紅,委屈道:“柳嬸子,你看看我奶,現在一點都不講理了,我是真的不想嫁給明燦哥,犯得著這樣數落我。”

也就是和白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關係,她才就著氣頭敢這樣反駁,換成外人,她是說不出這番“沒皮沒臉”的話。

白錢氏起先也是一頭霧水,聽到這兒才漸漸明白過來什麼。

她笑了笑,擺手示意巧雲先別說話:“巧雲,結兒女親家本就不是小事,你奶顧慮多也是應該,有什麼話坐下來好好說。”

說罷,跟巧雲商量似地說:“巧雲,這天下間的婚事,哪有自個兒給自個兒做主的?咱們先聽聽你奶的話,他說完了,你有什麼不服的,再說出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