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沒說,心中卻是對沈習風有了一絲成見。這人長得一表人才,可是行為舉止卻十分欠妥,說不定並不是個值得女兒依靠終身之人。

席間,藍老爺不時和沈習風問幾句話,不著痕跡地觀察著沈習風的談吐,發覺沈習風此人十分隨和爽朗,心中對他是越發滿意。

一頓飯的時間很快過去。兩家這回的見面原本就是相看對方家的孩子,目的達到了,藍夫人便起身告辭,說是:“今日十分盡興,不過天色也不早了,家中還有些事,就先到這兒吧,改日我們兩家再敘。”

她心中對沈習風存了疑,便想再觀察觀察這郎君,臨走前笑著對沈林氏說:“我家牽馬的僕從有事回去了,今日怕要勞駕習風送我們一趟,可方便?”

陳李氏自然是願意的很。種種跡象表明藍家對習風是很滿意,不然也不會提出讓習風親自去送他們,說是僕從有事先走一步,誰信呢?這明顯是一句託詞,指定是對兒子十分歡喜。

立刻答應下來:“嫂夫人太客氣了,說什麼勞駕,這都是應該的,習風,你就送你藍伯父和藍伯母送回家去,切記要把他們安全送到。”

沈習風心中十分不情願,面上也不敢表露,生怕惹了他爹他娘疑心,趕忙欣然應允:“知道了娘,我一定把藍伯父藍伯母和藍妹妹安全送到家。”

說著,餘光瞧見屏風後的藍家小姐走出,他立刻目不斜視的走出包間,往樓下走去。藍老爺不動聲色的把他的表現看在眼裡,心中暗讚一聲君子。

藍夫人心中儘管還有疑慮,不過,面上的笑容比用餐時舒心了不少,張口誇讚道:“你們習風真是個好孩子,又有風度又有禮貌。”

至於嗦筷子的事兒,興許只是這孩子的一些小習慣,可大可小,往小裡說,也不算什麼大事。

沈青山兩口子高興的不要不要,藍家兩口的反應讓他們覺得這回的親事已是板上釘釘。到了酒樓門外,藍小姐面皮薄,早早的鑽入轎廂中,藍家老兩口和陳家夫婦互相道別,沈習風翻身上馬,護送著陳家三口回家。

藍家在城北,說遠也不遠,一炷香後便到了。沈習風穩穩的停了馬,翻身身下馬,正要告辭。

“習風啊,你進家裡坐會兒吧,喝口茶水再走。”藍夫人熱情地將他往屋裡引。剛才在席間瞭解的還不夠透徹,她想再進一步瞭解一番,好確定這沈習風到底值不值得女兒嫁。

這正符合藍老爺的心思,做父母的都希望女兒嫁個穩重可靠的,多多瞭解是好事兒。

藍老爺也上前來挽留:“是啊,習風,來都來了,一定要進屋坐會兒。”

沈習風擺擺手:“不了不了,天色不早,我得早些走了,還有些事情要辦,得去藥房裡給我妹子抓藥。”

藍老爺一愣:“給你妹子抓藥?她怎麼了?可是生了病,嚴不嚴重?”

沈習風滿不在意地說:“不重,我那日下手重了些,就是點皮外傷,吃幾副藥便能好。”

“什麼……”藍夫人渾身打了個激靈,不可置信的看向沈習風:“你……你說你下手?”

沈習風彷彿一下子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忙解釋道:“我妹子她自小被我爹孃慣壞了,常對我這個大哥出言不遜,我做兄長的出手教訓教訓她,讓藍伯父和藍伯母見笑了。”

藍老爺臉上的笑意消散的一乾二淨,皺眉問:“這麼說,你妹子是叫你給打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