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放心,誰都不知道,我那日在縣裡僱了個小童去替我買滑胎藥,如今已連服了兩天了,至多再一天就起效……”

“造孽啊,你小小年紀就要遭受如此大罪……”

“若不這麼做,今後指定會露餡兒,朱家的明燦哥哥長得是一表人才,這孩子生下來與他無半分相像之處,保不齊卻像了梁大牛那孽障,我這輩子豈不是全毀了,娘別擔心,我心中有成算,絕不會讓朱家人起疑。”

接下來,母女倆又說了些有的沒的,大致是先要把那王大牛穩住,將錢給他,等他還了這筆賬後,再也沒人追債,往後應該不會再來威脅母女倆。

“若他仍是不知足,再來威脅,娘就想辦法把他藥死在家裡,娘已是這把歲數,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毀了你。”

“娘……”田粉花哭的傷心,母女倆抱在一塊痛哭流淚。

外間。白錢氏輕輕拽了拽白糖的袖子,白糖這才回過神,心中五味雜陳,再看向白錢氏,饒是她經歷過人事,此刻面頰也是燒紅如霞,一臉尷尬。

兩人也知道,今日聽到的內容事關重大,若是讓母女倆察覺了,必然要生出大浪來,當下比來時更是小心翼翼,不敢發出任何響動,悄沒聲地離開了樹林。

來到村外,兩人找了片無人的樹林子裡,在草地上坐下,白錢氏這才張口:“糖丫頭,依你看,這事兒咱們該怎麼辦?”

“這封信左右是不能送了。”白糖說:“一來今日這時機太巧,怕她們母女起疑。二來,她家眼下的情況,別說明燦哥是送信,就是送刀子,田粉花也絕不會答應退婚,眼下嫁去朱家,是她們母女倆唯一的出路。”

“不成!這粉花已是殘破之身,還懷了個孽種,雖然朱家是不講理的人,但是朱明燦還是張嬸子的外孫,怎能讓田粉花嫁給明燦禍害了他!”白錢氏凜聲搖頭。

白糖點頭說是:“她母女倆可憐歸可憐,卻也有可恨之處,不去報官解決,反倒要利用朱家,想她若是顧及顏面不願報官,怎不知早早把這王大牛給藥死,若是我,早就動手了!

便是不藥死,想些別的辦法懲治他,也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反正清白都沒了,母親讓人逼迫至此,還有什麼可怕的?說白了便是她自私,只想著逃避這些爛攤子,快些嫁出去過好日子,目光短淺,可氣可恨!”

“糖丫頭,我想來想去,這件事,你還是別插手了。”白錢氏心事重重,不知想到什麼,面色凝重起來:“我一個婦道人家,聽了這事都臉紅,你可是個未嫁人的姑娘家,撞見這些本就是晦氣,若是再摻和進去,只怕於你的名聲很不利。”

白糖想說什麼,白錢氏又打斷她,沉聲說:“你記住了,你不但不能摻和,還須得將這件事情守口如瓶,不可告訴任何人,只當是今日這些什麼都沒聽到,餘下的事,我去解決就是。”

白糖忍不住問:“大伯母,你打算怎麼辦?”

“這你就別管了。”白錢氏打定主意不要她插手,只說道:“總而言之,這門親事是絕不能讓她兩家成,就是不看和張嬸子這些年的交情,只說明燦這麼好一個好孩子,就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跳進火坑裡。”

白糖定了定心思,她也是這麼想的。一個人遭受傷害和痛苦,最好的辦法是直面解決,而不是轉嫁給他人。田粉花母女此舉,與騙婚無異,從道德上來說,就是不光彩的!

白錢氏心中有事,便也不耽擱,匆匆地返回青雨村,路上,還再三叮嚀白糖切不可說出去。

回村後,白糖佯作無事,這時白義和白禮已經置辦起了喬遷宴,找了幾位相熟的村民家裡借桌椅,張婆子與巧雲幫忙去縣裡置辦乾果與酒水,蘇鳳祁和幾位村民留在院子裡幫忙,白糖進院子時,大家忙的熱火朝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