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燦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只說了句告辭便匆匆離開。

一路上,張婆子還在唏噓感慨:“這珍姐兒太強勢了,也不知道以後是福是禍!”

白糖眼底掠過一絲冷意:“還不是那日田粉花鬧的,巧雲被誤會了,眼下朱家人都認為巧雲是不自愛的,心中對她的仇視不知有多深。”

“哎!”白柳氏嘆息安慰張婆子說:“好在這事兒已經過了,等她夫妻倆上村中澄清,多少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她就是澄清了有什麼用,嘴在別人身上,別人願意拿這件事來說,咱們有什麼辦法,到底還是毀了我巧雲的名聲!”張婆子聽了這話,也是嘆息一聲。

白糖走在旁邊,聽著她們一聲聲的抱怨和哀嘆,並沒有吭聲,她知道,如今怎樣安慰都無法消除張婆子心中的愁苦,畢竟事情在這擺著,就算朱珍珍夫婦事後做出一點修補,巧雲的聲譽還是會受到影響,這沒辦法。

回到村裡,白糖告辭回家,一進家中就開啟朱明燦給的那張紙。看完之後,她皺起眉。

這信是給田粉花寫的,全篇的內容總結成一句話就是:我對你並無好感,並不想和你成親,且那日你在村口冤枉巧雲妹妹讓你下跪,你品行不端,我是絕不會娶你,請你轉告你娘,速速上我家來退親。

朱明燦大概是念過幾天書,認得幾個字,字跡歪歪扭扭,談不上好看,但是從字裡行間,都能看出他退婚的決心。他大概是每日被朱珍珍看得太緊,沒辦法將這封信送出,所以方才情急之下才給了她。

哪怕是張婆子上門去傳了話,他都還未曾死心。

白糖嘆了嘆氣,算了,就幫他走這一趟,雖然巧雲不會嫁給朱明燦,可是這朱明燦如果真娶了田粉花的話,後半生肯定不會好過。

白義和白禮心心念念著這件事兒,聽到她們回來,趕忙出來問話。

白糖把朱家的情況說了說,說到朱明燦時,白禮就唉聲嘆氣:“糖丫頭,你以後但凡相中什麼人就和爹說,爹絕不會幹棒打鴛鴦的事兒,若是人家不同意,爹拼著貼出去這張老臉也要讓他家同意。”

白糖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兒,丟下一句不急著嫁人,便說有事,匆忙離開了家。

朱珍珍所在的雲林村在白林村的上游,約莫要走個七八里地,遠是不遠,不過,白糖途經白林村村外時,卻是面露猶豫。

前回打過一次交道,就知道這田粉花是個有手段的,今個自己單獨去送信,可別叫她藉機生出什麼事來好。

她腳步一轉,直接回家。她和白錢氏把這件事兒說了,白錢氏聽了,當即說道:“你做的對,這姑娘既然滿肚子壞水,你一個人去是不好,嬸陪著你一塊去,她但凡做點什麼,咱們兩個人總能摘得清。”

蘇鳳祁要跟著一塊去,白錢氏擺了擺手,“用不上你,你去了往那兒一站,那母子倆指不定還以為咱們上門去鬧事兒呢。”在她心裡,田粉花是那副德性,她那位娘指定也是一個慣會哭弱的。

白糖也說是:“人不宜太多,我和大伯母去就行,沒得叫她們借題發揮,說咱們是去欺負人。”

說定後,兩人便直接出了門,白義送兩人到河邊,叮嚀道:“去了把信送上就回來,莫耽擱,與她們沒什麼好說的。”

白錢氏擺擺手,“知道了。”

兩人腳程都快,七八里的路,走了大半個時辰也就到了。

隨便在村中找個路人問路,那人就一指村西北邊:“哦,你們是問馬寡婦家呀,她們母女倆呀,就住在西北邊的一片樹林子後頭,地方是不好找,進了林子且要走一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