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敢破壞別人家的屋子?”巧雲氣的渾身打顫,目裡透了兇光:“白糖,拿盆水來!”一轉身,竟冷不丁瞧見蘇鳳祁迎面端著個臭氣熏天的木盆走來。

巧雲立馬捂鼻子:“蘇鳳祁,這什麼?”

“洗菜剩的水,我舀了點馬糞進去。”蘇鳳祁涼涼一笑:“咱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兒,想好好出口氣,那就出吧。”

白禮在不遠處瞧見了,也沒制止,只是嘆氣一聲,心裡想著,鬧吧,他想息事寧人,可他娘卻不依不饒,如今巧雲和蘇鳳祁都看不過眼了,大不了鬧到里正那兒去,有事他扛著。遂也不說話兒,冷眼看著門縫外。

巧雲眼睛就是一亮,蘇鳳祁這盆糞水,那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她正愁怎麼整治外頭那母子,遂立馬端了糞盆上牆頭。

白金就在牆根下守著,手舉著鐵鍁嚴陣以待,心裡尋思今個非要把這個死丫頭打殘不可,也叫白禮瞧瞧他狠起來有多厲害。他已是顧不上了,氣紅了眼的人,只一心想尋個人出口氣再說。

他死死盯著院牆,尋思著巧雲不是說要朝外頭潑水,只等她一端著盆露出頭來自個兒就是一鐵鍁,保管叫她連人帶盆栽下去。

正想著,忽然餘光就瞧見牆頭上果然冒出巧雲的腦袋,他大吼一聲,眼底浮起一絲殘忍,揚起鐵鍁便朝巧雲腦袋上重重打去:“我打死你!”

可還沒等他這一下打中,忽然聞見一股巨臭無比的味道,燻的他皺了皺眉,沒等他反應過來,“嘩啦”一聲,漫天的臭水一股腦傾倒在他臉上、眼睛、口鼻裡,他萬萬沒想到倒下來的是盆臭水,下意識扔了鐵鍁,狼狽地躲避。

“哈哈……”院牆上傳來巧雲得意的笑:“不是要打死我?快來快來,我這別的沒有,糞水要多少有多少。”

白金抬手抹了把臉上的糞水,又氣又怒,卻也不敢在巧雲附近逗留留,忌憚地往白孫氏身邊跑。

白孫氏見白金一身溼漉漉朝自己逃來,立馬捏著鼻子躲的老遠,叫罵:“大義大禮,你們給我滾出來,你瞧瞧你家做的好事兒!指使個小丫頭騙子給自家弟弟身上潑糞,你們這些個不孝子,能耐了,你們有本事給我出來!”

話兒剛落,突然一陣臭味襲來,她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兜頭便被一盆糞水潑中,那股臭味燻得她幾欲作嘔,半個子罵人的話兒都吐不出。

白金叫那臭味燻得,原本剛剛緩過來神,不成想又一次被潑的渾身都是,肩膀上還掛了可疑的條狀物,他險些把眼珠子瞪出來:“白義、白禮!你們給我滾出來,縮頭縮腦躲在院子裡潑糞算個屁本事!”

他身側的牆頭上,赫然坐著個神色清冷的少年,鳳眸開闔間,一串冷冰冰的話語吐出:“白叔他們懶得理你們,還不走?”

說著,他將手裡的木盆朝下一扔,從背上拿出一把弓箭來,搭了箭矢,瞄準白孫氏。

白孫氏冷笑,她可不相信蘇鳳祁真的敢光天化日的射箭打死自己。便有峙無恐地說:“你倒是打,有種的你就把我射死,我倒看看你有沒有這膽量!打不死我你就是個小王八!”

蘇鳳祁唇邊浮起一絲冷笑,不多廢話兒,隨即便繃緊了弓弦。

白孫氏瞧他似乎要動真格的,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不可置信地盯著蘇鳳祁的手,腦袋裡一片空白。而她身側的白金,早已賊頭賊腦躲進了旁邊的麥草垛裡。“噌——”箭矢竄出箭弦的聲音。

白孫氏瞪大眼睛,眼瞧著一支銳利的箭頭朝著自己飛了過來,眼前登時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