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也立即點頭附和:“她的目的便是臨走前坑咱們一回,爹你們切不可上當,再則,老屋不講理是慣常的,他們手裡沒了錢,又尋不見白趙氏,這筆帳就是死賴也要賴到爹頭上,爹若留下濟帆,就是給了他們訛詐的機會。”

白禮聽到這裡,頓時咬牙跺了跺腳,懊惱道:“是爹糊塗了,她既跑了,咱們留下個孩子來算怎麼回事兒!眼下天快亮了,祁哥兒你趕緊去一趟老屋,把濟帆全須全尾的送回去,可別叫人發現了。”

蘇鳳祁應聲便要走,白糖急忙叮嚀他一句:“你務必別留下痕跡了,快去快回!”

蘇鳳祁知道這事兒的重要性,當下也不耽擱,火速抱了濟帆往外走。他前腳走,白禮和白義便出了堂屋,在院子裡焦灼等待,白錢氏和白柳氏也擔心的坐立不安,白糖抱臂靠在柱子上,心裡尋思著白趙氏這一走,留下的兒女怎麼辦。

不多時,蘇鳳祁便悄然潛回來了,進門便說:“那邊幾口人仍睡著,我把濟帆擱在炕最裡頭,走時又朝雞舍裡扔了幾塊石子,要不了多久他們該能醒過來。”

白禮總算大鬆一口氣,伸袖沾了沾額角的汗。

他臉上浮起倦色,說:“都早歇息吧,明兒又是一場雞飛狗跳。”說是休息,出了這樣的大事兒誰又睡得著。

白禮和衣靠在炕上,尋思著昨兒一晚上的事,心裡是百般滋味,愁的無法閤眼。

白禮、白義他們進屋後,白糖和蘇鳳祁便進堂屋落坐下來,合議著想辦法。

蘇鳳祁到底是男子,做事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出了這事兒,氣是真的氣,兩人說著話兒,不知不覺天已大亮,蘇鳳祁起身去給雞兔剁飼料,白糖本想小眯一會兒,誰知她爹從外頭進來,因一夜沒休息好,步調有些沉。

進門便說:“這個點兒,老屋也該起了,怎麼還沒風聲傳來,糖姐兒,你上張婆家去趟,叫巧雲上那頭看看去,有什麼風聲趕緊回來知會一聲。”

白糖本想勸她爹別心急,可她自個兒都如坐針氈的,就是上了炕怕也難閤眼,乾脆去了張家。

張婆和巧雲這會兒也才剛剛起身沒多大會兒,在院子裡,洗刷的洗刷,摘菜的摘菜。

巧雲聽聞她呼喚,打了個哈欠走出屋:“我的天,大早上就來喊人,什麼事呀?”

白糖可沒心情和她調笑,沉嗓說:“巧雲,你快拾掇了和我出門。”

巧雲一愣,迷惑地看她,“咋了?”

張婆子看她神情透著非一般的凝重,立馬嗅到了什麼:“糖姐兒,發生什麼了?上屋說。”

白糖跟張氏進屋裡,言簡意賅地把昨晚的事兒說了:“我們家一晚上沒睡,天剛亮就唸叨著老屋那頭的情況,說是叫巧雲去瞧瞧,心裡好有個底兒,爹孃他們心裡是真急,眼下誰也猜測不出白趙氏走後老屋那邊會是什麼反應。”

張婆子忙點頭:“行,巧雲立馬去,你也別急,這事兒錯在白趙氏,你和你爹是幫了一晚上的忙,又是救孩子又是出門喊人,沒道理她走了叫你們家拾掇爛攤子,孩子抱回去就對了,不這麼做,難不成等著你爺奶打上門來?白趙氏這個白眼狼,臨走也要算計你們家一回,且等著看,你爺你奶上縣裡找人去,要找見了非得扒她一層皮下來不可。”

巧雲聽得也是怒火直往上冒:“白叔也太好糊弄了,居然還給她三貫錢兒?氣死了!”

她說著就要往外走:“我這就上你奶家外頭守著去,看看她是不是真順走了你奶家的錢兒!”

白糖後腳要往家去,卻被張婆子叫住,摘下圍裙和她一塊往外走:“今個你家指定雞飛狗跳的,老婆子我跟著你一道回,萬一你們應付不來總還有個幫著說話兒的。”

白糖點頭,應了聲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