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你們一家做了小偷,現在還如此猖狂!”方青氣得大喝出聲,出拳重重錘在了櫃面上:“掌櫃的,我家遺落的包袱丟在了你家客棧,如今被這幾個小賊偷去了,你家客棧管是不管!若不管,我們便自行去官府報案,到時候影響了你家的生意,可別怪我沒打招呼了!”

他看出這叫蘇鳳祁的不好對付,只是靠動動嘴皮子,怕是把他兄妹倆拿不下,便打算把客棧搬出來,他有自信掌櫃的一定會干涉,幫著他家把白糖一家人扭送到官府。

開什麼玩笑,事情出在他忠禮堂的地界兒上,若不幫著處理,影響的可是他家的生意,若再擔上個包庇小偷的罪名,他家客棧的名聲就算是完蛋了。

掌櫃的無語地看著趾高氣揚的方青,撇了撇唇說:“這位客官,您這麼說可就不合適了,白小姑娘何時偷盜過你家的包袱?你們一家不分青紅皂白的嚷嚷,現下還想動手打人,到時誰要進衙門還不一定呢!”

方馬氏見證據確鑿,這掌櫃的卻還在推三阻四的找藉口,心說不拿出厲害的態度怕是鎮不住他,登時放高了嗓音:“呸,你少在這信口胡說,這包袱是我家的,此時卻出現在她手中,你明知她偷盜,卻還向著她說話,我看你也是想吃官司了!”

方馬氏有意把聲音放大,好容易逮著了自家佔理兒的機會,若不抓緊機會把事情鬧大,可就錯過了好時機。

這會兒,下樓用飯的住客漸漸多了起來,幾人在門口不小的動靜很快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就有人走過來說:“你說包袱是你家的,裡頭有什麼東西你總該知曉的?”

方書明正要說話,被方青按住,方青走上前,冷哼一聲,道:“自然知曉,這包袱裡擱了我一家三口的牙牌,難道這還不能證明?”

掌櫃的聽了這話,就挑挑眉,剛才原本要開啟包袱看,誰知這一家四口突然衝進來耽擱了。如若真是他家的,早些還給他們打發了便是,這一家四口都不是什麼講理的好人,否則昨晚也不會逮住白糖鬧騰大半夜。

食客們聽了方青的話,紛紛催促掌櫃的:“掌櫃的,他既然這樣說,你快把那包袱開啟,看看是不是他家的?

”白糖也不吭聲,就站在旁邊冷眼看著。

“既如此,那我就當著大傢伙的面把這包袱開啟,且看看是不是你家的再說。”掌櫃的說著完,便把包裹開啟,拿出那三枚牙牌仔細檢查,牙牌上雖沒畫像,卻有年齡、籍貫,再結合方青一家三口的面貌和口音,基本上對上了號。

掌櫃的點點頭,悶聲道:“對得上號。”

方書明見他無話可說,頓時嗤笑出聲,好似在嘲笑掌櫃的識人不清,語氣更是充斥著鄙夷:“你這掌櫃的,委實有些老眼昏花,好言好語和你說,你卻只是一味偏幫這白糖,眼下瞧見了證據,總該知道接下來怎麼做了吧?

”“這包袱是你家的沒錯。”掌櫃的說,“我可以立即把它還與你們,只是,你們拿了包袱就立刻走人,別在這裡大喊大叫的影響我們生意,說這包袱是白小姑娘偷來的,純屬是無稽之談,人家小……”

“你這不識好歹的老頭子,證據確鑿,竟還向著她?”方書明畢竟年少氣盛,到了激動處,就難以抑制的口不擇言,直接打斷掌櫃的說:“我告訴你,今兒個不給我們個說法,我們是不會離開這裡的!你想包庇了她,沒門兒!”

叫他連番諷刺,掌櫃的就是再好的涵養也忍不住了,臉色便一沉:“你這混賬小子,瞧著人模狗樣的,卻是個沒教養的,等不得我把話說完,幾次三番都要來插嘴,看你打扮也是個唸書人,怎麼小小年紀旁的本事沒有,淨跑出來撒野!簡直是丟了文人的臉!也不知道你的夫子姓誰名甚,要是他知道教出你這麼個無知無禮的東西,非得一頭碰死在柱子上不可!”

這掌櫃的不開口則已,罵起人來嘴巴也是真的毒。

方書明一張臉,登時漲成豬肝色,他向來以讀書人的身份而自傲,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被人羞辱至此,當即氣得青筋直冒:“你說誰沒教養?信不信我現在就喊官差來,告你個包庇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