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壁爽朗笑道:“好,那你賣掉吧。賣給誰我不管,只要你不在股東行列,就當我欠你人情,怎樣?”

“紐璧堅找你了?”

“他找我只是為了談錢,我讓你賣股票是不想讓你樹立太多的英資敵人。”

“謝謝沈先生提醒,我會在一天內處理掉手上的股票。”

“好,我沒看錯人。”

放下電話,陸致遠兀自猜疑。

沒看錯?沈壁看中自己什麼了?難道自己真的取代了李家誠,成為這一世沈壁看中的華人?

沈壁讓自己賣掉股票,不就是另一時空沈壁勸李家誠賣股票一幕的重演麼?

說曹操,曹操到,門口一人敲門進來,正是李家誠。

“李先生?你們不是明天才到麼?”

李家誠笑道:“我得知你到了滬市,就提前離開小分隊,趕來跟你面晤。”

在粵州和重慶,陸致遠也沒見李家誠對自己有多好的臉色,這次專程前來,必定是為了4%的九龍倉股份。

“怎麼你們都知道我的行蹤?”陸致遠明知故問。

“約好的和平飯店住嘛,跟前臺打聲招呼,你一入住,大夥便都知道。”李家誠解釋後,指了指沙發欲言又止。

陸致遠回過神來,拍拍腦門道:“不好意思,來,快請坐。我這有點好茶葉,李先生正好試試。”

兩人落座後,李家誠淺綴一口香茶,讚不絕口:“當真好茶,有何名頭?我從未喝過這種茶。”

“我家鄉的下關沱茶,李先生要是喜歡等會拿點回去就是。”

“這不好吧?我豈能奪人所愛?”

陸致遠話裡有話,“天下寶物,唯有德者居之,天予弗取,必受其咎。”

李家誠聞言感動道:“阿遠,你知我找你意欲何為?”

陸致遠指指腦門,“有人說起這兩天香港的報紙,我想想就知道你找我為什麼。”

“你當真肯?”李家誠沒想到事情這般簡單,脫口問道。

陸致遠靦腆一笑,“都是華人嘛,理當同氣連枝同仇敵愾。”

李家誠誠懇地說道:“阿遠,說起來我以前還對你有些誤解,總以為你只會耍陰謀詭計挖坑埋人。如今看來,我錯了,是大錯特錯。咱倆沒的說,今後你有用得著我和長實的地方,儘管開口。”

“有把握麼?”陸致遠也不點明,含糊問道。

李家誠搖頭道:“很難。你也知道,九龍倉雖然潛力不小,背後怡和的實力卻也不弱。我原想一人吃下,後來見事不可為,才拉的包爵士下水。前兩天香港報紙刊登的那篇文章,提到了九龍倉的隱含價值,引起了各方面很大反響。我估摸這是怡和在背後搞鬼,如今九龍倉股價已熱,我不得不打你手上4%股份的主意。”

“包爵士知道你來?”

“就是他叫我來找你。”

陸致遠疑惑道:“九龍倉盤子不大,你長實家大業大居然要拉攏包爵士才吃得下?”

李家誠臉上一紅,“我原本想不動聲色慢慢吸納,用兩年時間從股市泵水拿到20%的股權,後來資金緊張我就放慢了吸納力度。如今紙裡包不住火,想要一口氣吸到20%的股份已不可能。”

“資金緊張?”陸致遠耐心地轉移著話題。

“對,去年開始我看中了青泥和港燈,已經在做收購的準備,還有天水圍的農地,去年年底也開始大力收購,這些都耗去了不少資金。”

陸致遠長吁一口氣,話題總算如願轉到了天水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