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蹲了一會腳麻了,站起來問道:“你這本書找著出版社了嗎?”

陸致遠苦笑道:“找了皇冠,人家嫌棄這不是文學,不收。”

“放他孃的狗屁,走,我帶你找他們去。”

“謝謝了,我叫陸致遠,未請教老師尊姓大名?”

“許彥冰。”

林青霞在旁問道:“平時不都叫您高洋老師麼?”

“那是筆名。”

陸致遠右手一抖,袋子差點掉在地上。

說許彥冰自己當然不知,可對於“高洋”二字,那絕對是耳朵都聽出老繭了。有人曾以“有井水處有金庸,有村鎮處有高陽”來形容高陽作品的受歡迎程度。其代表作品《胡雪巖》、《慈禧全傳》、《紅樓夢斷》等系列,在兩岸三地都頗受推崇。

他是當之無愧的臺島當代首席歷史小說家。

“許老師,我看算了,見面是緣,錯過也是緣,緣既已定,又何必強求?”

“說的也是,離了張屠戶,莫非還吃不上帶毛豬?我再給你介紹兩家便是,像三民書局、巨流圖書或者臺島時報等都可以。要不這樣,你把稿子放我這裡,我幫你聯絡好,三天後,你打我電話就是。”

“那我大恩不言謝,要不請您喝頓酒吧?”

“不必客氣...你說什麼?喝酒?這個可以,你錢帶夠了嗎?”

“五萬新臺幣,夠不夠?”

“足矣足矣,走吧。”

“這兩位......”

劉老闆和林清霞自然不湊這熱鬧,連連擺手推卻,都說有要事在身。

於是陸致遠與高洋抱著電腦出了店門。

臺島一直都有“茶三酒四”的酒禮,意思是品茶三人為宜,喝酒四人為鬧。所以一到晚上,市區大大小小的酒館就高朋滿座、喧聲盈天。

高洋將電腦和書稿送回家後,兩人在附近的中華酒館坐下。

陸致遠照著選單點了牛肉炒烏冬、豬軟骨蓋澆飯和京城烤鴨,還有兩道冷盤味家筍尖和麻辣鮮蛤肉。

高洋則要了一瓶東引高粱酒,菜還沒上,他先就倒了一杯,淺酌一口:“麴是酒之魂,水是酒之神,果然是好酒啊。”

“許老師很喜歡喝酒麼?”

“別叫我許老師,叫我老許或者老高都可以。我一生名字何其之多,有鴻儒有郡望也有彥駢,叫都叫不過來。你來臺島就是為了這本書?”

陸致遠搖頭道:“朋友相邀,過來拍部電影。”

“你還拍電影?香港的李漢祥你知道嗎?”

“當然知道啊。”

“這麼著吧,我明天找找李漢祥,讓他給你也物色個角色,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