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大師(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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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宅子,陸致遠就見院裡左側擺著四個木樁子,牆角花木成蔭,四下靜寂一片。
堂屋門口,風輕雲淡的一代宗師正坐在躺椅上,挺鼻大耳,兩眼深邃地望著自己。
他趕緊快走幾步來到跟前,放下禮品,躬身作揖道:“晚輩得見大師,三生有幸。”
“不必多禮,楠明已經跟我提了你的情況,說讓我指點指點。你先抬起頭來。”大師的聲音雖有倦意卻很清晰。
陸致遠抬起頭,見大師頭髮已然不多,臉色有些蒼白,身子明顯消瘦,顯是尚在病中。
大師目露嘉許,點了點頭道:“還行,你耍一套拳術讓我看看。”
陸致遠也不多話,依言耍了一套八極拳出來。
一套拳術演畢,陸致遠隱有微汗,站定不動。只聽葉汶說道:“你先練的形意,後學的八極,可對?”
陸致遠佩服已極,點頭稱是。
葉汶盯著他,半晌後才說道:“你招式練得不錯,骨骼也可稱奇,唯有氣道有些不足,好比是池中無水,炊來無米。既然你我有緣,我就教你個樁法吧。所謂詠到梅花樁法妙,春生桃李藝林香。三五年後,你自會體悟到好處的。”
梁廷一聽這話,馬上就藉故走開了,葉汶也不置可否。正是這一走開,日後無論陸致遠如何低調,梁廷一直都公開堅認,唯有陸致遠才是大師最後的關門弟子。
此時旁邊無人,葉汶坐直身體陡然問道:“我這一生閱人千萬,卻從未見過你這等面相之人。你天倉開闊、唇紅齒白、山根豐隆、鼻翼飽滿,顯然是貴不可言的命格,卻為何眉宇之間隱有死氣?你到底是誰?”
不快不慢不輕不重的話語傳進陸致遠的耳朵,頓時讓他魂飛魄散,膽顫心寒之下幾乎就要對葉汶和盤托出。
大師果然是大師,還在病裡,氣場依然強大如斯,一雙眼睛更是幾可通神,竟能一眼看出自己的蹊蹺,這可如何是好?自己的來歷絕對不能透露一星半點,絕對不能。
他勉強穩住心神後,垂首答道:“晚輩從北邊泅渡而來,幾乎喪命,後來幸得佛祖顯靈,這才讓我平安上岸。大師慧眼如炬,竟能一眼看破,實在佩服。”
葉汶聞言默然,片刻後,長嘆一聲道:“我哪裡是什麼慧眼如炬?只是將死之人的一些感悟罷了。好了,不說這個了。”
陸致遠聞言頓時心頭一鬆,這才感到衣衫後面竟已全溼。
葉汶頓了頓,指向梁廷離去的方向對陸致遠說道:“他是我最得意的門生,文武雙修、武哲兩精,今後你有什麼事都可尋他,他必然責無旁貸。”
陸致遠心頭一暖,躬身說道:“多謝大師,晚輩感激不盡。”
葉汶擺了擺手,這才拿出一本古舊的冊子說道:“你就先練養生樁吧,這樣可以把你的基礎打紮實,調節陰陽,增強內氣,變上實下虛為上虛下實,養足你的精氣神。築基之後你再練技擊樁,這技擊樁共有8種樁法,每一種樁法都有每一種樁法的意義。我已重症纏身,無力親自教你。這裡有本冊子,名叫《樁經》,裡面都有練法和要求,你自己拿回去仔細參詳吧。”
陸致遠一臉恭敬,拱手長揖,屈膝下跪,磕完第一個頭後,保持跪姿,直起上身,而後磕下第二個頭,再同樣磕下第三個頭,這才起立接過冊子。
再看葉汶,見他疲倦地擺擺手後躺了下去,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只好長揖一禮轉身離開。
梁廷恰在這時走了出來,見他要走,也不挽留,送他出門後關上大門。
躺著的葉汶卻睜開雙眼,緩緩坐起,神色複雜地看著陸致遠離去的方向,喃喃道:“你究竟是追魂使者還是凌霄金童?”
梁廷回來見師父如此模樣,不禁問道:“師父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