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隨遇嘴角上揚,唇邊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玉笛在手中有一下沒一下地瞧著,“葉姑娘可真會開玩笑,想讓葉府消失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啊,怎麼可能是一夕之間就能完成的事情,頂多一週之後葉府不復存在。”

葉夢歌眼裡射出的冷冽寒意,宛如刀鋒般逼人,但只待片刻她便開了口,“二皇子如此厲害,相比救個人不是什麼難事吧,若是二皇子替我把這個人救下來,此前的事情一筆勾銷,我隨你進宮。”

“好,這邊說定了。不過要你先隨我進宮後,我自會派人來醫治你的小書童。你這麼狡猾,我可不想自己折兵又賠了夫人。”

他的雙眼含著笑意,緊緊地盯著葉夢歌,卻瞧不見眼底的深意,那雙眸子洞察了一切。

葉夢歌倒也不在乎這個四處安插眼線的二皇子是怎麼知道病倒的是葉小小,繞開了宴隨遇遞過來的手,走到葉老將軍的馬前,上了葉老將軍的馬背。

宴隨遇眼角微冷,但一雙眼裡還是始終笑意盈盈。

就這樣,葉夢歌來到了皇宮,這個古代女人都搶破腦袋想進來又拼著命都活不到百歲的地方。

皇宮自古都是有進無出的,就連宴隨遇這個二皇子至今也沒能出去。

宴隨遇的母妃本是皇后身邊的一個侍女,意外被宴帝認為成皇后便有了肌膚之親,懷上了孩子。可毫無背景權勢的她最終在生下宴隨遇後便去了,只留下了一個孤苦無依的宴隨遇。

宴隨遇從小便在冷宮中長大,稍大些懂得甜言蜜語哄得宴帝開心才被准許出宮,卻一直都住在這皇宮中至今沒能搬離出去。

葉夢歌用腳趾想也能知道,宴隨遇肯定不會喜歡這個沒有童年沒有母愛父愛的地方但是死活都逃不出宴帝的掌控,這回想和葉夢歌成婚也是為了給自己培養勢力。

若是葉小小沒有出事,葉夢歌也許真就無所謂地接受了,說不定還真能和宴隨遇成婚後和平相處。

但是現在葉小小出事之後,葉夢歌才明白,她想要的不是隨遇而安、率性而為,她想要的和平安寧、和和美美的生活。

皇宮很危險,她想要在這裡站穩腳跟就要將看過的那些小說電視劇中的套路全部學會,甚至還有可能保護不了葉小小。

她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小廢物,做不了大女主,只能努力拼搏下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和葉小小一起種田買菜養豬,最後再去找個弟妹坐等抱侄子。

正想著,宴隨遇邁進了她的院內。

“夢歌,今日月色甚好,要和本殿下一起去賞月嗎?”

葉夢歌此時正趴在池塘邊逗著一群調皮的金魚,聽見他的話沒抬眼,只是問道,“你找人去看過葉小小了?”

宴隨遇裝蒜,“葉小小?這是誰,我不認識。對了,皇后特意在御花園裡設了酒宴,要去看看嗎?”

葉夢歌果然將手中的全部魚食扔到了池塘內,池塘裡的魚兒都爭相恐後地遊聚在一堆搶著魚食。

葉夢歌走到宴隨遇的面前,一雙手緊緊攥著宴隨遇的領子邊說道,“你說過的,你要去救他。你說話不算數!”

宴隨遇倒也不生氣,反而是淺笑著,“葉姑娘,你這暴脾氣可真要改改了。我只說我不認識你說的那人,我可沒說過我沒有派人去葉府救人。”

他伸出手來撥掉葉夢歌的手,指尖冰涼寒透人心。

葉夢歌這才洩了氣,轉身往院子外走。

宴隨遇在身後喊著,語氣頗為無奈和寵溺,“夢歌,你等等我啊。”

他絲毫不懷疑葉夢歌這是要去哪裡,她是個聰明人知道此時回去葉府就是害了葉府眾人,自然還是去赴宴最好不過。

二人追逐打鬧著來到了御花園內。

皇后端坐高堂。

翠綠煙紗上一朵粉白牡丹做裝飾,絲毫不顯庸俗,反而雅緻端莊。鬢髮低垂,鑲嵌珍珠碧玉步搖插在髮髻上,襯得容顏更是好看,言笑晏晏,一舉一動下皆是優雅動人。

她看向宴隨遇和葉夢歌,眉眼彎彎,淡淡言道,“小遇也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