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位的方向抬起頭再往前看,前面柱子上,有羽箭穿插的痕跡……而四下有各種腳印踐踏過的痕跡。

蘇青鸞平復下了心,慢慢的閉上了眼。遵循著現場的痕跡推斷,當時蕭九前來,應當是城主在此處相侯,蕭九不是個冒進的人,他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對城主出手。

應當是二人推杯換盞之際,父子兩人不知道談了什麼,城主起身來走到蕭九的跟前,卻於此時……阿九倉皇起身,所以下位的凳子被掀翻了。

阿九不可能忽然就倉皇起身的。

城主做了什麼事?

如若是,城主起身來走到阿九的身旁,彎身拍了他的肩膀,說了什麼?導致阿九忽然奮起……

城主想在那一刻殺他,所以阿九奮起了,而在蕭九奮而站起的那一刻……

蘇青鸞睜開眼,看著前方柱子上的羽箭沒入痕跡,她看向身後亭臺下方的假山處,那裡當時應該是蕭定山帶著弓箭手埋伏在那裡。

如此一來,昨夜的情景便清楚了。

“你們設局殺他!”她回頭憤憤的看了蕭定山一眼。

蕭定山回以一笑,“不錯啊,要不是他忽然消失不見,這會可能他的屍體就躺在這裡。”他如實交代,只是眼裡的疑惑始終不減。

蘇青鸞瞪著他,生生將怒氣給壓了下去,徑自循著這一路的打鬥痕跡往亭臺下走去,蕭定山則跟在她的身後,也一步步往下走。

只是,蕭定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兀喃喃道:“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阿九莫不是……也會這手障眼法?”蕭定山細細的想著這當中的不可能之處,但說著說著的時候,蕭定山卻語出驚人。

“你說,這等消失的方式,是不是像極了……陰兵?”

蘇青鸞忽然住步,腦海之中似乎有哪裡忽然像是忽然被人一推的錯覺,她愣是有些沒能從這當中抽回神來,直到恍恍惚惚聽到蕭定山說:“當初也是這樣……”

蘇青鸞才回過神來,“什麼當初?”

蕭定山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先查出他的下落再說吧!”

蘇青鸞滿腹疑惑,不知道蕭九和蕭定山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只得一路跟著上去,才發現這一路下來,刀劍痕跡雖說不多,但卻刀砍過處痕跡分明,箭矢落下的地方也是入木三分。

皆是下了死手的。

“蕭九查出了什麼?”蘇青鸞看到這些痕跡的時候,心中依舊是這樣的疑惑,到底是什麼樣的真相,才會讓城主沒忍住下令殺了蕭九?

兩人在經過青山居的時候,雖說隔了一段距離,但是依舊能聽到裡面城主頭痛哀嚎的聲音。

蘇青鸞聽到這聲音的時候,忍不住頓了頓腳步,神情略微沉吟。

蕭定山道:“今日本不該讓你進府的,但一來蕭九下落不明,至今查不到蹤跡,二來就是城主現在還在醫治,但如若裡面那些大夫還醫治不好的話,興許得你出手。”

所以,這次來還是趕場子的呢!

蘇青鸞心中一誹,但還是著重看了青山居那邊的方向。

後頭便是凌雲閣了,而緊挨著凌雲閣後頭的則是一間照室,以前用於放置祭奠物品用的,後來凌雲閣被城主下令上鎖了,那間照室自然也無用了。

而他們一路追殺的痕跡就到此為止了。

“喏,還有那個!”蕭定山指了指那邊照室的方向。

蘇青鸞自然也看到了,只見那不大不小的照室裡面,歌盡一個人拄著劍,劍端抵在地上,半坐在照室裡面,雙目一直緊緊的凝視著前方。

奇怪的是,明明歌盡和蘇青鸞此時的角度正好是相望得到的,但是歌盡似乎一點都沒有看到她的模樣,且此時的歌盡看上去像是全身緊肅戒備著的狀態。

他是一直……都在戒備著的嗎?

蘇青鸞疑惑的看了蕭定山一眼,但在看到蕭定山唇邊那抹得意的笑時,蘇青鸞豁然明白了什麼,“你給他點燈了?”

這一招障眼法蘇青鸞之前吃過,也虧的是她能破了,歌盡一介武夫,功夫在行,但是被蕭定山困在這鬼打牆一樣的照室裡,自然沒法出去。

難怪,蘇青鸞之前讓歌盡保護蕭九,可蕭九一夜未歸,出了事歌盡也不曾來半點訊息。

眼前情形看來,歌盡在這裡困了許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