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年少(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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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的情況比蘇青鸞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蘇青鸞和蕭定山到那裡的時候,整個屋子裡的大夫都已經被城主給趕跑了,然而出乎蘇青鸞意料的是,裡邊還有一個伺候的侍女,此刻正倒在劍下。
而那把殺侍女的劍,則緊緊的握在城主的手裡,顫顫的,帶著興奮與痛苦的那種頻率,一滴一滴的鮮血從劍鋒處流淌下來,染紅了一地。
那素衣羅裙上一刻還是鮮紅的生命,這一刻便已經是城主的劍下亡魂了。
蘇青鸞沒有預料到會見到這一幕,到底還是嚇了一咬,站在青山居門前不肯進,倒是蕭定山見到此狀的時候,趕緊衝了進去。
蕭璟此時雙目渾濁,渾然看不清楚到底是否還清醒著,只一直顫顫的拿著那把劍,似乎戒備到了極點。如果,把蕭璟此時這種狀況比作一根弦的話,那麼他這根弦就已經崩到了極點,隨時可能繃斷的感覺。
蕭定山不敢貿然上前,情急之下朝著蕭璟喊了一句,“父親!”
也不在乎蘇青鸞是否在跟前了,都蕭定山少在人前這樣喊蕭璟,聲音一時之間竟也有些餘顫,他緩緩的靠近蕭璟,“是我定山啊,您頭痛又犯了?來,把劍交給我,周邊沒有危險的,沒有敵人了,真的……”
果真是父子,也唯有蕭定山能夠這樣一步步走進蕭璟的跟前 ,然後一點點讓他放下戒備,最後再一點點的伸手過去,將蕭璟手裡的那把劍給拿回來。
蕭定山將那把劍朝著外面扔了出去。
看著那把劍從另一邊門外扔去,蘇青鸞心中百感交集。
同為蕭璟的兒子,蕭定山算是徹頭徹尾的得到了蕭璟的信任,然而蕭九卻因為十年前的那件事,至今都是蕭璟的心頭刺,欲拔之而後快。
蕭璟捂著自己的頭,一副快要崩潰了的樣子,“定山,定山我的頭痛,那些個庸醫毫無用處,殺了他們……”
蕭定山強行按住蕭璟,讓他靠在羅漢床上,道:“這就去殺,父親您且冷靜下來,我替你重新找了個大夫,這次必定能治好。”
不知為何,蕭璟卻脫口而出說:“叫那個會祝由之術的女子來!”
蕭定山答:“便是找的她。”他說著,回過頭看來看著站在門口的蘇青鸞。
此刻的蕭定山與剛才在凌雲閣前想殺自己又下不了手的蕭定山不同,他身為人子,最起碼對待蕭璟的心思是真的,此刻看蘇青鸞的神情也是帶著一抹哀求。
罷了,反正蘇青鸞本來也是要再找蕭璟的,眼下正好是個機會。
蘇青鸞走到蕭璟跟前去,她看著蕭璟此時頭痛欲裂的模樣,此人全然沒有了城主的風範,在病痛的折磨下已然失了人形,狀似瘋癲。
雙相症,又叫雙相障礙!
這是上次蘇青鸞替蕭璟診下的病症,病發時抑鬱狂躁齊發,頭痛欲裂。
蘇青鸞說:“城主心裡有事,這件事情就像是藏在他心中的一把刀子,無時無刻不在努力的想要剌開那道痕跡衝出來,城主又拼命的摁住,週而復始,兩廂障礙,才會如此!”
她說著,緩緩的伸出手來,那溫柔的指腹貼上他的脈搏,說:“城主生病了,就不要憋著。遇疏則通,遇堵則淤……”
她說著,看向蕭定山,“你且先出去好嗎?我要為城主診病,不宜有第三人在場。”
可蕭定山卻第一口反對,“不行,我必須守在此處。”
蘇青鸞卻嘲諷一笑,“你怕我殺了他?”
蕭定山不答話,但答案卻已經十分明顯。
蘇青鸞低低的垂下頭,暗自一笑,“蕭定山,你也太小看我蘇青鸞了吧?醫者仁心,他在我手上是個病人,莫說我此刻沒有殺他的心思,就算是有,也會醫好再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