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雙眼中難掩的憤怒與失望,看向了蕭九,“你動了手腳?”

蕭九不以為然,“這證據是你司理院從班頭的案發現場找來的,最開始時也是你信誓旦旦,這玉環是誰的,誰就是假扮的陰將軍,現在……這玉環證實是黎子壑的,君大人,公事公辦。”

“定然是你當街走馬搶走的時候動了手腳,我定不認這虛假的真相……”君無雙咆哮了起來。

但城主在上,豈容君無雙如此當場無禮,當即下令讓人將他拿下,“君無雙錯勘陰兵一案,暫不適合管理司理院,又與兇手同氣連枝,先行下獄關押!”

君無雙已是絕望,“誘我入局,這司理參軍當來何用?”

可黎子壑卻不認這結果,在城主下令拿他的時候,他豁然朝著侍衛出手,一路打出了青山居,“蕭璟、蕭九你們父子聯合陷害我,今日是你們逼我的……”

黎子壑與侍衛聯合打到外面。

可外面一直旁聽著的,是大半城防營的將領,剛才在裡面的結局大家都有目共睹,而今黎子壑證據確鑿,此刻做殊死搏鬥,這些城防營的將領一時面面相覷,不知該出手相助,還是做壁上觀?

城主走了出來,道:“黎子壑假扮陰將軍,率其麾下假扮陰兵一案現已水落石出,兇手拒不伏誅。爾等昔日乃是都尉府麾下,但到底也是雲城之兵,今日你們如若幫著兇手一併反抗,皆與兇手同罪,其罪當誅!”

此言大有雷霆之鈞,這一言便將這些將士的路給堵死了。

你們若念及舊情,就是亂賊,當誅!

是以此刻,這些將士們全都不發一言,黎子壑又證據確鑿,誰想當這個亂賊?

頓時,全場鴉雀無聲,只有黎子壑與侍衛打鬥的聲音。

黎子壑輸就輸在手無寸鐵,只得邊打邊退。

但黎家到底還是有做了完全準備的,黎子壑見整座城主府的上的侍衛傾巢而上,此刻刀柄剪輯怕是不要了自己的命不罷休,想要突圍出去也是難上加難了。

於是,黎子壑一聲哨響突起,響徹城主府。

昔日城防營的兄弟全都有家室在雲城,誰都不願意與他揹負上陰兵案的罪名,但最起碼,他還帶了自己的親兵一路隱匿在暗處。

而今黎子壑這一哨響出,這些隱藏在暗處的親兵聞聲而動,紛紛出動,雙方陷入了膠著當中。

而當蘇青鸞趕到的時候,正是此刻。

她闖入了這混亂之中,一時之間失了準頭,只在混戰之中大喊,“真相不該是如此,子母環呢,子母環的證據確鑿,兇手不是黎子壑啊!”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兇手是誰。

可是此刻,哪裡還有人能夠聽她的話,在這刀光劍影之中,這一路奔跑過去刀劍無眼,好幾次差點傷了她,幸而她也是個練家子,每次都堪堪避過。

她看到侍衛群拼命圍堵著黎子壑,誓要將他圍死困死的架勢,而黎子壑的親兵則極力突圍。

眼下情形,誰還在意蘇青鸞的吶喊。

“君無雙呢,君無雙在哪裡,他不該任由局面發展至此啊!”

蕭九沒想到蘇青鸞居然還會掙脫他的鎖,見她在刀光劍影之中,怕傷到她,頓時也顧不得隱藏自己了,便是衝進了廝殺之中,以身擋住那些危險,將她納在懷中。

“青鸞,先回去,容後我再向你解釋這一切。”

蘇青鸞難以置信的看著蕭九,此刻她只覺得渾身懼怕,她甚至覺得這個都不是她最熟悉的,並且與她曾有過最親近的肌膚之親的男人。

她搖著頭推開了蕭九,“你連我都騙。”繼而她朝著青山居前衝去,見君無雙已然被侍衛押下,一副頹然蒼涼的局勢,她衝著君無雙喊:“證據呢,不是有證據嗎?”

不提這證據還好,一提這證據君無雙竟當場哈哈大笑了起來,沒有任何言語,狀如瘋癲,掙扎了幾下又被扣押在地。

蘇青鸞全然明白了,她轉頭看向蕭定山的時候,卻見蕭定山不知道在城主的耳邊說著什麼,父子兩人的目光全都齊刷刷的看向了那群城防營的將士們。

隨後,蕭璟朝著蕭定山點了點頭,吩咐了一句“你去辦吧!”隨後城主便捂著頭離開了,興許是見到這殺戮的場面,頭痛又犯了。

蘇青鸞心頭劃過一絲涼意,像是驟然明白了他們在籌謀什麼似的。

蕭定山生性多疑,做事必定斬草除根不留後患,而今雖說城防營的將士們站在那裡,但今日前來的必定是黎家的人,今日礙於罪名不敢妄動,難保接下來的與黎府再度聯手……

所以,他們這是打算痛下殺手了!

蘇青鸞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也管不得其他了,徑自衝到這些將領前去,高聲喊道:“你們乃黎家舊屬,有罪無罪,皆是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