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獨活(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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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邊說邊往君無雙那邊去。
留下在院子裡依舊帶著小孩狂歡的驢子,以及蘇青鸞他們。
“在想什麼?”蕭肅容問。
從剛才起,蕭肅容就發覺到她的沉默了,這不像蘇青鸞的個性,必定是想到什麼。
果不其然,她衝他頷首,“我在想,城防士兵失蹤,與你的案子,會不會有關係?”
蕭肅容聽後一愣,仔細思了思,但又否決了,“應當無關,否則的話,父親不會交付於我,又交付到司理院來。況且,這案子是在陰兵案之前的,聯絡不到一塊去。”
說著,蕭肅容一頓,小聲的朝蘇青鸞篤定的道:“而且,無雙不會瞞我,若真與陰兵案有關,他不會按著不說。”
蘇青鸞抬眸看了他一眼,見蕭肅容眼中盡是對君無雙的信任,她不禁輕哼了一句,“你就那麼相信他?”
這句話,渾然是蕭肅容從無想過的。
蘇青鸞這麼一說的時候,他愣了一下。而後,卻又忽然笑了起來,一副你想多了的模樣,“青鸞,或許你並不瞭解無雙是什麼樣的人。”
曾經年少時,樓頭相送時,那時候兩人皆都只是受教於同一夫子罷了,並無其他深交。
無雙嫌他手腳不知輕重,肅容嫌他迂腐古板,兩人別說同謀了,就連同行都未曾有過。直到十年前突變的,蕭肅容一夕之間忘卻了許多事,一夕之間他成了人人嘲諷的失心瘋少城主。
就連父親都棄了他,譴他離去。
也只有在那個時候,他知道君無雙立於城樓上目光相送。那時候,他不便現身,只從城中尋了個賣花童子捎去一句話。
蕭肅容永遠記得,那賣花童子缺牙漏風,略顯稚嫩的聲音,傳達著城樓上君無雙的口述。
可以想象,當時自君無雙口中說出這話時的沉重,一字一句:“自經喪亂少睡眠,長夜沾溼何由徹。”
藉由那賣花童子的口中吟哦聲出,“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這童兒,拿了銀錢,甚至連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都未必能懂得,但聽在蕭肅容的耳中,竟是無端掀起千尺浪。
原來,這世上有一種知己,是無須有多深厚的交情,也無須有怎樣場面的往來,只須一種風雨飄搖中無根無定的等待,發大宏願,一心為民、為公。
蕭肅容知道,君無雙是懂他的,即便嘴上不說,但心中有抱負。
此去十年,再回來的時候,蕭肅容依舊記得這件事,只是礙於自己此刻場景尷尬,也不便明著與君無雙多往來。
蘇青鸞看著蕭肅容,沒有再開口質疑君無雙,面上不動,心中卻有微微波瀾。
片刻之後,她道:“走吧,看看去。”
說罷,徑自往前走去,身影蕭然。雖然她口中不說,但心中始終有惑,不親自去看看不踏實。
蕭肅容看著她的身影,不禁搖了搖頭,面上露出微微的笑意,隨後也緊步跟上。
蘇青鸞到達司理院大堂前時,只見君無雙親自為那老人家施針,神情專注,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
蘇青鸞放眼望去,只見那老者被放在長桌上,枯瘦的身子上斑駁著滄桑,雙目與口齒全都緊閉,而在天泉百匯等穴上,皆都站滿了銀針。
蘇青鸞看了一眼君無雙,真看不出,此人還是個大夫。
“醒神湯。”君無雙叫了一句,順便還將手往後一伸,班頭急急的將湯藥放置到他手上。
君無雙捏住老者的下顎,卻怎麼也撬不開他的嘴,無奈之下他只好用勺子一點一點的將湯藥順著他緊抿的唇縫滴入。
只是,奈何那老者就像是嘴巴被粘住了似的,君無雙喂進去多少,就有多少從他的唇邊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