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驢子不能說什麼,但是卻能做什麼。

蘇青鸞看著自己的手指,剛才從班頭手上沾染到的黏液,此刻早幹了,在被手套罩住下,更是再沒有任何的痕跡殘留了。

她看著驢子的時候,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班頭臨死前,為什麼要將手塞進你嘴裡?他想做什麼?”

“什麼?”君無雙錯愕。

眾人也面面相覷,一臉疑惑。

可蘇青鸞卻不給他們一句明白,也不給白玉驄半點反應的機會,她的手摸著它頭頂上的白毛,摸著摸著的時候,豁然順著它狹長的臉往下一探,雙指順著它的嘴角一扣。

“嚯嚯嚯!”驢子不安的叫著,想掙扎的時候,蘇青鸞卻從它不斷咀嚼的嘴裡掏出了一樣東西,她張開手掌心,卻見是一塊糯白帶雪的玉指環。

白玉驄嘴巴里沒了東西,正不安的哼哼叫著,蘇青鸞看了它一眼,敲了一下它的腦門,“閉嘴。”

奇了,驢子竟也真的乖乖閉嘴。

蘇青鸞拿起的那個玉指環,高高舉起,藉著火把的光亮仔仔細細端看著。

火光通紅,如映天紅霞透著這方白玉,白玉通透,宛如脂雪般凝聚,肌膚觸及時有淡淡的微涼,十分舒適。

蘇青鸞端看了大半天,道:“這麼貴重的東西,不像是班頭該有的。”她說著,將這東西朝著君無雙一扔。

君無雙沒想到這蘇青鸞竟是說扔就扔,倉皇伸出手來接住,叫了一聲,“這是證物!”

蘇青鸞才不理他,“如無意外,班頭應該就是為這東西而死的了。只不過,這人不想露面,也不想留下線索被查到,所以……藉故上演了這麼一出醉驢殺人的笨拙戲碼。”

說著,連蘇青鸞都忍不住嘲諷一笑,“說驢能殺人,驢都不信,人哪裡會信哪!”

這話,卻是說得君無雙有些顏面掃地,就連在旁的仵作也滿臉通紅,忍不住輕咳了一聲,提醒蘇青鸞給點面子。

這下,君無雙沉默了下去,就臉色很厚原本那群叫囂著要為頭報仇的衙役也沉默了下來。

君無雙目光一直停在那枚玉指環上,“灰驢的酒後亂性,”說著的時候,自覺這詞似乎用得有些不大對勁,但細想又不知哪不對勁,君無雙輕咳了一下之後,繼續說:“撒開四蹄便胡亂狂奔,兇手根本無法在驢背上殺人。”

他說著,抬起頭看向蘇青鸞。

這下,君無雙的目光再無輕視與懷疑,而是全然鄭重之色,“兇手是如何能讓灰驢乖乖進入死衚衕裡,再借機殺人的?”

這問題,倒也讓蘇青鸞沉吟了下來。

她看著周圍,最後目光與蕭肅容對上。

只是,在四目相對的那一刻,蘇青鸞卻緊蹙著眉,“你們有沒有問到酒味?”

“白玉驄喝了那麼多酒。”蕭肅容說道。

蘇青鸞搖了搖頭,“是瀰漫在空氣中的。”她說著,卻是低著頭往腳下看去。

地面上,除了剛才班頭站的水缸旁邊流淌了一地的血,便是水了,蘇青鸞蹲下身去,將地上的泥土在手上沾染了些許,放近鼻息間輕嗅。

“酒?!”蘇青鸞略帶疑惑與不確定,但片刻之後,她卻又十分篤定,“就是酒!”她說著的時候豁然站了起來,“我知道兇手是怎麼計劃出醉驢殺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