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狗官(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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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不說冠絕天下,卻冠絕錦城,二十年前曾有花魁顏秋水一技歌舞琵琶驚絕世人,故而此後牡丹樓成了錦城的一道靚絕風景。
名人士子,官家商賈無不慕名。
牡丹樓前車水馬龍,牡丹樓後也從來都沒閒過,常有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這不,最近一個月來有個渾身流膿的麻子都沒掂量清自己的分量,天天朝著牡丹樓後門裡鑽,這天在樓裡衝進了雲雀姑娘的房裡。
雲雀姑娘本就久病沉痾,此次遭這麻子一嚇,更是花容失色,病重幾分。
樓中打手將麻子揍了一頓,扔出後門,卻又偏生冤家路窄遇到了張趙二人,他倆覬覦麻子的那袋金珠許久了,打了一頓想拿他的金珠,無奈搜遍全身都不見一抹金屑。
正好遇到了常服逛青樓的韓贇韓大人,正好麻子被打得倒在了韓大人的腳邊。
韓贇本不想多事的,逛青樓若被人知曉非但不光彩,還有礙官身,本來是斥責幾句便離開的,可一聽到麻子衝進樓中褻瀆了雲雀姑娘,一時怒意升起,竟也生出了個餿主意。
他看了看張趙二人,此二人賊眉鼠眼,一臉非奸即盜的模樣,韓贇不禁冷笑了一聲,對他二人說:“既遇這等登徒子,路見不平也不為過,好好的打,別弄出人命就行。本官隨從在此,你們回頭記一下到便行,省得汙了本官的眼。”
說罷,韓贇便將袖口一甩,逕自登堂踏入牡丹樓,赴會他的小云雀。
樓後面,張趙二人得了韓大人的話,即便雞毛也是令箭,頓時原本就有嫌隙的拳腳,當下落得更密了,拳打腳踢之下,只傳來麻子的痛呼聲,以及痛罵聲。
“狗官,你這個狗官!”
麻子的聲音,傳不進牡丹樓,更無法訴說當時發生了什麼事,一具薄棺掩蓋了他身上所有發生過的事,也順便掩蓋掉了蘇青鸞想找的書生的痕跡。
現在,所有痕跡得靠她一點點的串聯。
蘇青鸞不禁嘆了一口氣,“你若是沒有說謊,何以須刻意掩飾麻子的身份?你若是沒有下令讓張趙二人毆打麻子,何須如此害怕被人知道,你當天其實有遇到過他們三人呢?”
面對蘇青鸞的質問,韓贇一直沉默在那裡。
蕭肅容也恍惚了,他看向蘇青鸞的時候,卻見這個女子臉上始終洋溢著獨有的自信,彷彿能洞穿一切的自信。
韓贇正想開口辯解,可蘇青鸞並沒想給他開口的機會,兀自往下說道:“我遍尋了整條南安街,根本就沒有人知道金錠是誰。大人刻意用麻子大名記錄在冊,卻不註明麻子是何人,如此做法,應該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大人不想讓人知道金錠是誰。亦或,大人根本就不想讓人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事。”
韓贇如此一聽,原本緊擰著的神色,此刻倒是有些鬆了口氣的感覺,“我道你在懷疑什麼?原來是這!”他說著倒頗為自信,眉目間大有小覷眼前女子的感覺。
韓贇說:“我自然不想讓人知道那天發生的事,我家夫人彪悍,本官怕被人知,官聲不好聽不外乎,被夫人知道肯定又一遭毒打。”
說著,韓贇拉開了自己的手腕處,那裡有一道紅痕,看樣子應當是有些時日了,並且紅痕似乎還帶著一些泛白的異樣。
“我家夫人這般狠辣,本官想掩飾,也不為過吧!”
韓贇說著想將衣袖拉下,可在拉扯衣袖的時候蘇青鸞卻上前一步來,扯住了他的袖口,說:“我先前在衙門的時候亦有所懷疑,夫人怎的偏生打大人的手腕。”
說罷,蘇青鸞忽然將手一抬,巴掌頓時朝著韓贇的面前扇去時,只見韓贇下意識的一躲,抱住了自己的頭。
蘇青鸞的動作停住了,韓贇的動作也一時僵住了。
“人的意識本能動作不會騙人,尊夫人喜歡動手吧,怎會留這麼長一道抓痕?”蘇青鸞問道。
韓贇盯著蘇青鸞看,目光說不出的深邃,而後他伸出手拉起了蘇青鸞的手,與自己拉開一段距離。然後慢悠悠的說:“你說這麼多又有何用,本官即便掩飾這一點,可也無法證明張趙二人的失蹤與我有關。”
”如何不能證明,你這道抓痕,是麻子抓的吧?”蘇青鸞訕笑了一聲,“麻子得的是傳染疾,難不成尊夫人也似麻子一樣,渾身爛瘡流膿,傳染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