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奴隸們

在聖地作奴隸已經大半月了，蝠鱝魚人莫布朗斜靠在冰冷的鋼鐵欄杆上，雙眼無神地望向這烏雲密佈的天。

一個月前，自以為爭取到一個不錯的工作機會的魚人們，被魚人同鄉騙上了船。

“人類，你要對我的同胞客氣點，我們只是為你工作，不是任你打罵的奴隸！”

誰能想到這麼義憤填膺怒罵人類商人的魚人會是奴隸商人的幫手呢。

當晚魚人同鄉在晚餐上的劣酒裡下了藥，有著十倍於人類力氣的魚人們，就軟綿綿地癱軟在了甲板上，就好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半天后，奴隸船就到了第一站。先是脫光疫檢，然後是基本的健康檢查，人類深信，魚人可能會在深海帶來可怕的傳染病。

在這裡呆了一天後，他們被帶到七水之都參與奴隸拍賣！

魚人莫布朗就像牲口一樣被檢查著牙口，四肢粗壯程度。一遍又一遍，剛開始他還會咬牙反抗，但在不斷的電擊折磨下，他很快變得老實溫順。

人類奴隸主說魚人與牲口並無什麼差異。

魚人莫布朗卻覺得在電擊下，人類恐怕會更加不堪。

因為四肢粗壯，背部寬闊柔軟，蝠鱝魚人莫布朗很“榮幸”地被拍下作為天龍人的坐騎。

滴答……一滴雨滴滴到了莫布朗的臉上。

“要下雨了啊！”

莫布朗直起了身子，默默將身子挪近了他的室友。

人類小女孩菲亞，小人族邱林，這個四面漏風的鋼鐵籠子是他們的房子。

菲亞此時正聽著站在她手掌上的小人族邱林講故事，不時發出清脆的笑聲。

大雨驟然而下，莫布朗伸出一隻手，彎下了腰，大雨就這樣落在他寬闊的蝠翼上，匯聚成了幾縷水流，淅瀝而下。

菲亞仰頭給了魚人一個燦爛的笑容，又聚精會神地聽起了邱林的故事。

他們是消耗品。

坐騎莫布朗會在走不動或者天龍人厭煩時被淘汰。

童聲歌者菲亞，最近頻繁歌唱已經讓她的喉嚨微微嘶啞。

小人族邱林，他讓天龍人感興趣的故事已經所剩無幾。

但菲亞和邱林的年齡還小，年齡還小的優點就是無論遭受到怎樣的磨難，總會對未來保持住一份天真的嚮往。

菲亞被邱林的巨人拯救小人國的故事逗得哈哈大笑。

莫布朗卻知道，在這世界最高處沒有英雄。

他只是想耗盡這段痛苦的日子，死在這兩個小傢伙之前。

半月前，莫布朗嘴銜韁繩載著肥胖的天龍人爬完了登上瑪麗喬亞的階梯。他累癱了，大太陽蒸發幹了他全身的水分，在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後，他昏迷了過去被當死狗一樣拖回了奴隸的籠子。

“邱林，你確定他不會咬人！”

小女孩的聲音怯生生的。

“放心吧，魚人只是類人的一種，和我一樣，快給他水喝吧！”

纖細的小手用盡力氣才扭正了魚人的嘴，渾濁的水從魚人參差的牙齒間倒入。小女孩倒得很小心，不能浪費珍貴的水。

魚人喉嚨滾動，汲取水分，等他睜開他那充血瞪出的紅眼時，小女孩已經尖叫著跑到了籠子另一邊。

嘎吱，鐵籠子開啟的尖拔聲音將莫布朗從回憶裡驚醒。

“小豆丁，殿下要找些樂子”

邱林站直了身子，整理衣服，任由自己被抓在了侍衛手中。

“拜！菲亞，莫布朗，等我回來！”

他扭頭對魚人和女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