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老傢伙除了找你我來,還有什麼人一起?”

沉默片刻,鍾離眛突然又開口道:“既然是天命之人,那呂奉先就算不及項王,恐怕也差不了太多,單憑你我還有老傢伙,恐怕很難對付。”

面對鍾離眛的問題,英布淡淡道:“今時不同往日。當初項王身邊有八千子弟兵,不管是誰背叛,他們都會誓死追隨項王,所以最後那一戰才打得那麼難,這一次那呂奉先要孤身入襄陽受降,我們要對付他的難度就沒那麼高了。當然了,除了你我之外,老傢伙肯定還找了其他人的,就是不知道是誰了。當初我們這一批人,被項王殺了一批,又被劉季殺了一批,呂雉那個毒婦又坑死了不少人,活到現在的也沒多少了。”

聽到英布這麼說,鍾離眛也是點了點頭,輕嘆道:“若不是韓信重義,助我假死脫身,恐怕我當初也難逃一死。不過,那也算是他最後一次助我了,他跟我們不是一路人,自那以後,他與我就恩斷義絕了。”

聞言,英布卻是突然道:“鍾離眛,別怪我沒提醒你,韓信可能也沒死。”

“什麼?”聽到英布這麼說,鍾離眛也是猛然抬頭:“不可能,他又沒有跟我們一起從項王的屍體上獲取那種東西,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長生的手段又不是隻有一種。”英布笑道,只是那笑容之中彷彿帶著幾分自嘲:“雖然其他方法大多看上去有些虛無縹緲,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行。別的不說,呂雉那毒婦不也是活下來了嗎?既然如此,本該死在她手中的韓信獲得了同樣的長生機遇,也不是不可能。”

鍾離眛沉默了。

別的事情他不清楚,但是長陵異變他還是聽說了的。

所以,英布的推測完全有可能成立。

看著沉默的鐘離眛,英布嗤笑道:“鍾離眛,怎麼,就算韓信沒死,難道你還想著要報恩不成?別傻了,背主之人,和談恩義?說白了,我們都是一群忘恩負義的叛徒,拋棄了一切只為追求長生,就不要假仁假義了。”

“英布!”看著英布一臉嗤笑的樣子,鍾離眛怒喝一聲,猛然上前一步揮拳。

赤紅的光焰瞬間就包裹了他的拳頭,帶著灼熱的氣息朝著英布狠狠砸下。

然而,對此英布好似早有預料,幽暗的氣息在身上浮現,只是輕輕一閃身就避過了鍾離眛這一拳:“鍾離眛,我可不想跟你在這裡打。若是暴露了行蹤,被那呂奉先察覺到了不對,這責任你可擔當不起。”

一拳被英布閃過,鍾離眛心中的衝動也是略微淡了一些,此刻又聽到英布這麼說,他也是冷哼一聲,甩了甩手,散去了手上的光焰。

不過,饒是兩人沒有繼續動手下去的意思,這周圍的氣氛依舊顯得十分凝重。

就在這時,一道輕飄飄的聲音卻是突然在兩人耳邊響起:“兩位將軍,怎麼不打了?如果兩位將軍不打了的話,那我就出來了。”

聽到這個聲音,英布和鍾離眛都是神色一變,齊齊朝著入口看去。

只見一名身材瘦削,留著一抹山羊鬍子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一抹忌憚在英布眼中閃過,他沉聲道:“周殷,沒想到你居然也沒死。”

男人笑了笑,淡淡道:“你們都沒死,我又怎麼會死呢?怎麼,亞父還沒來嗎?”

“沒有。”英布冷笑道:“不過如果老傢伙聽到你還叫他亞父,不知道他會是什麼感受。”

似乎沒有聽出英布話語間的嘲諷之意一般,名為周殷的男人輕笑道:“能是什麼感受?亞父之位是項王封的,我叫叫又怎麼了?就像你,別人叫你英布,難道就不許我叫你黔布了不成?”

周殷此言一出,英布臉色也是頓時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