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聞三先生高見。”

“談不上有什麼高見。”張良淡淡道:“只是有人想讓老夫給使君帶句話。”

“順者昌,逆者亡。他想知道使君如今是那個人稱八駿的劉景升,還是一隻守成之犬。”

張良此言一出,院子裡的氣氛頓時凝固了幾分。

劉表都不用想,就知道這話是誰說的。

雖然他跟呂布並不熟,但是這種話,恐怕也只有這位霸道的大將軍能說出來了。

這一刻,他也想了很多。

連這位被司馬徽尊敬無比的三先生都為呂布帶話,難道說,水鏡莊已經倒向了朝廷嗎?

要知道,水鏡莊的影響力可不簡簡單單是莊子上的幾個人,不管是司馬徽、龐德公、還是黃承彥,都是門生故吏無數,在荊襄之地有著極大的影響力。

如果水鏡莊真的倒向了朝廷,那麼荊襄之地的人心恐怕......

可問題是,且不說他的猜測是否屬實,就算他的猜測是對的,他還不能對水鏡莊怎麼樣。

深吸一口氣,劉表看著面前的張良,沉聲道:“那三先生的意思呢?”

“這要看劉使君自己了。”張良淡淡道。

“劉使君若是願意當這個守成之犬,大可抱著荊襄之地等死。接下來朝廷的重心會放到北方,即使劉使君什麼都不做,朝廷暫時也不會拿劉使君怎麼樣,但同樣的,為國而戰,開疆擴土的機會,自然也就與劉使君無緣了。”

“當然了,劉使君也可以祈禱朝廷會失敗,敗給曾經的宿敵匈奴,敗給西邊的貴霜、安息帝國,這樣一來朝廷自然就無暇顧及劉使君了,否則的話,功成之日,就是清算之時。”

“又或者,劉使君現在豪情未泯,仍然不負八駿之名。”

“如果這樣,朝廷也願意給劉使君機會,去讓劉使君證明自己。”

“天子有言在先,為國先驅者,既往不咎。若是劉使君有本事,儘可去打,屆時劉使君若是能打下一塊不遜色於荊襄之地的土地,即使裂土稱王,朝廷也是支援的。”

“這一切,就要看劉使君怎麼選了。”

“守成之犬......”劉表突然笑了。

祈禱朝廷失敗?

怎麼說他也姓劉啊!

雖然這些年他的銳氣的確有些被歲月磨平了,但他劉景升,可不是那種廢物啊!

當初他可以單騎入荊州,如今為何不能再孤身向西?

那邊可是有大片的土地等著他們去征服啊!

縮在家裡內鬥有什麼意思?

正如張良所說,打出去,只要有本事,就算裂土封王都沒有人會管你!

“我明白了,多謝三先生指點。”

從石凳上站起來,劉表對著張良行了一禮。

他內心已經有了決斷。

劉岱、劉繇、甚至劉備都能有這種魄力,他劉景升,又豈會連他們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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