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捏你一下嗎?”顏懷伸出手,向林啟問道。

林啟沒好氣地將手裡的大餅往他臉上一拍。

“痛不痛?”

“痛。”顏懷叫了一聲,笑道:“無咎,真是你?我不是做夢?”

他說著坐起來,卷著餅吃,只覺帳中暖烘烘的,四下一看卻是生了火,便問道:“怎地生了火?不怕遼人追來了?”

“有懂事長在,還怕什麼?”說話的卻是張板,他臉上添了許多傷,眼裡卻有些笑意。

此時諸人其實都已與林啟打過招呼,卻還擠在這個帳中,各自拿眼睛看著林啟,似乎生怕他消失了一般,頗有些熱鬧。

林啟看起來好整以暇,但所有人都自己,在這樣的風雪天裡,出關然後一路找到自己這隊人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

前陣子,林啟帶著徐瑤去青州、下江南,眾人雖未說什麼,卻不免有心中報怨的。

然而此時相見,卻唯有久別重逢的喜,與劫後重生的歡。

“衛昭!你又長高了。”

“南姑娘,你果然是和懂事長在一起……”

這樣的氣氛中,顏懷卻發現萬淵與石叔雲正陰著臉。

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便看到林啟身後有個梁軍將領,卻是任常恭。

任常恭也發現了萬淵與石叔雲帶著仇恨的目光,便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大概的意思是:你瞅啥?

石叔雲見任常恭目光看來,便哼道:“老子遲早殺了你為嚴將軍報仇。”

任常恭冷笑道:“敗軍之將,也敢大放厥詞。”

“走狗一條……”

“都閉嘴!”

忽然,林啟喝了一聲,石叔雲抬頭看雲,只見他已是一臉寒霜。

“我知道你們不對付,卻還是帶著任將軍來,為得是什麼?為的是能把這八千忠勇將士帶回去!等度過這個難關,你們要打要殺隨你們去,但在遼境,都給我把屁憋回去,能不能做到?”

這一番喝令擲地有聲,石叔雲有些羞愧地轉過頭,任常恭卻是哼了一聲。

但,誰也不願意服這個軟。

“戰陣之上的仇要報,報得過來嗎?任將軍當時是朝庭的將領。”林啟嘆喟道:“萬淵你該明白。”

他不等人吭聲,又說道:“別拿你們這些小家子氣的事再在我面前現眼,徐兄,帶我去祭拜楊老將軍。”

說著,徑直與徐峰走出了大帳。

任常恭忽然反應過來,什麼叫‘任將軍當時是朝庭的將領’,自己分明一直是朝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