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正朔朝的事業發展得頗為順利。

接著便是談這邊大軍整備的情況,大概這兩天便能出征。

林啟官職不低,站的位置頗為靠前,因此也不好打個盹,只能打起精神聽這些零碎的瑣事,正覺得有些無聊,便聽蕭珍站出來對奏。

“兒臣連夜審訊,已招降了任常恭以及三萬保義軍。”

此言一出,殿中便是一陣竊竊私語。

“那等頑固不化之人竟也能被招降?太子可真是能幹。”一如此類的馬屁不少。

蕭珍心中得意,他昨夜以一句“林啟如此跋扈,你若死了,誰來制他?”直接就改變了任常恭的態度。

此時想來,他依然忍不住讚歎自己的才智,這對人心的巧妙掌握,簡直是帝王之才吶。

可惜不好將這招妙棋分享出來,確實有些遺憾,蕭珍只好道:“任常恭此人,可稱得上是忠臣義士,好在兒臣費盡唇舌終於將他招降了。”

蕭銑臉上便又露出那種表演痕跡很重的喜悅表情來,又吩咐人帶任常恭去沐浴更衣,再上朝來受封賞。

接著右丞相俞孝宿便上前奏對,內容是:請徵汴梁。

這便算是今日的重頭戲了。

此事其實蕭銑與俞孝宿已經商議定了,今天在早朝上提一提,宣佈一下。

這算是一種儀式感,也是要振奮人心。

於是在一番慷慨陳詞之後,蕭銑便要一錘定音。

突然,有一個清洌的聲音道:“臣,有事要奏。”

蕭銑轉頭一看,卻見林啟踏步而出。

他其實不希望林啟在這種既定戰略上插嘴,但既然人已經站出來了,又不能不讓他說。

林啟道:“臣以為,不該直撲汴京。”

殿中不少人心中暗道這小子不求進取,正合己意,但恐怕這下要觸怒陛下了。

下一刻,卻聽林啟又道:“臣以為,應該向東行軍,如今忻州、真定府皆不在朝庭掌握,祁、趙、翼各州至大名府各處又是兵力空虛。我們從此路進軍,路程雖遠了些,卻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得偽朝措手不及。”

此言入耳,蕭銑便沉吟起來。

這思路,竟讓人耳目一新、豁然開朗……

蕭銑當了一輩子太平王爺,其實不太會打仗,但自認為會用人,對林啟又有些推崇。

此時乍一聽林啟這一頓分析,見他侃侃而談、鎮定自若,讓人頗有些驚才絕豔之感。

果然是名將之後,才有如此天馬行空的想法。

“俞相,你怎麼看?”

俞孝宿站出來道:“臣認為不妥。”

“為何?”

俞孝宿一時卻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他之所以反對只是覺得林啟不安好心。此時雖然再想找出理由,但他原本只是皇城司的暗探,武藝雖高,對兵法戰陣卻不擅長。只好道:“沿途路線太長,供給太長,恐生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