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父皇你為何還……”

“昔年,曹操與袁紹大戰,袁紹的謀士許攸投奔曹操,曹操是如何做的?”

蕭珍一愣。

父皇如今真是不同往日了。

竟然……開口便是用典了。

蕭銑道:“曹操聽說許攸來投,連鞋都來不及穿便出門相迎,才有了後來官渡之勝。曹孟德都能做到跣足相迎,朕為何給林啟封個官的氣量都沒有?”

何況,我們正朔朝的官位本就是空著。

“千金買馬骨,為的是天下歸心,太子記好了。治國之道,你要學得還有很多。”

蕭珍只好拱手道:“兒臣謝父皇教誨。”

“你說說林啟有何用處?”蕭銑又問道。

蕭珍沉吟了一會,道:“一是能讓偽朝鬱郁不得志的人效仿,來投我們;二是他頗能打仗;三是,聽說他在太原有些大生意,是個有錢的……”

“你還是沒明白吶。”蕭銑嘆道。

“兒臣遲鈍。”

“帝王之道,唯兩字,‘制衡’爾。”

蕭銑站起身,負手沉吟道:“朕引遼、夏入寇,明面佔了先手,實則卻是驅狼吞虎的權宜之計。唯有自己手握兵權,才是長久之計……但千軍易得,良將難求,如今朕空有七萬大軍,可若有朝一日,耶律明全要威逼朕,誰靠得住?俞孝宿?古銘?”

“古銘此人,恐不會效死力。”蕭珍沉吟著。

“所以,朕需要有要來逼一逼他。”

“孩兒明白了。”蕭珍想了想又道:“但父皇卻是封林啟一個禮部……”

“不著急。”蕭銑擺了擺手,道:“朕問你,若林啟勢大,又有誰來制衡他?”

蕭珍皺眉沉思起來。

良久。

他有些不確定地開口道:“父王是想要任常恭降……”

“知道怎麼辦了?”

“兒臣,必不負重任!”蕭珍拱手鄭色道。

一身龍袍的蕭銑冷笑著,遙遙看向殿外。

“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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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相公,好久不見。”

殿外,林啟熱情地向俞孝宿招了招手。

“老夫與林侍郎見過?”俞孝宿故作愕然道。

林啟笑道:“連山寨上見過,那時候俞相公還是皇城司的秘諜,與西夏暗探相互勾結……唔,下官也是那時候知道陛下有問鼎天下之心。”

俞孝宿嘆道:“也許是老夫年紀大了容易忘事,不知道林侍郎在說什麼。”

“你我相識與草莽,如今同朝為官,實乃佳話,可惜前塵易忘呵。”林啟笑道,他上下打量了俞孝宿一眼,讚道:“俞相公這身官袍確實是好看。”

“貴氣!”林啟說著,竟伸出手在俞孝宿肩頭輕輕拍了拍,道:“下官就怕,穿了這身官服,俞相公一身高強的武藝用不出來,可惜了。”

“這就不勞林侍郎操心了。”

看著林啟嘴角上那淡淡的笑容,俞孝宿轉過身,眼中殺意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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