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早就聽說了,楊老將軍振武軍中最厲害的便是猛將秦鵬,當年唐河一戰,他一柄刀斬敵百首。可今日議事,這等猛將不在,來的卻盡是些歪瓜裂棗。難免讓人覺得,是不是有些應付差事了?”

潘文先前打了個哈欠讓田壽起了話頭挑事,一直還以為自己能找機會巴結這個天子近臣,此事‘歪瓜裂棗’四個字入耳,不免有些羞愧,連忙站出來道:“末將雖位卑職薄,但願為大梁效死!”

“好!咱家不通兵事,這位……將軍你來說說,這戰該怎麼打?”

潘文道:“咱們行軍慢,主要是因為輜重糧草拖累,還有就是步兵太多。其實大軍中騎兵有三十萬數,兩倍與敵,一日便可至南京城下。如今耶律淳必派斥候探得我軍行程,以為我們還要五天。若讓三十萬騎兵先行,朝發夕至,定能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沈光明心中冷笑,連反駁都懶得反駁。心想,老將軍不如讓人把這個姓田的架出去得了。

楊復卻是臉色平靜地看著田壽與潘文,並不打斷。

田壽聽了潘文的話便是一挑眉,轉向唐靖問道:“唐將軍,你以為如何?”

唐靖見田壽問到自己,便站了出來。

此番北伐的八十萬梁軍,以二十萬楊復的振武軍為中軍,十五萬唐靖的鐵騎馬軍為前軍。因此唐靖在軍中的實際話語權比副將軍呂定公還要重些。

論出身,唐靖父輩起便是宿衛宮中的天子親軍;論武藝,他能開三石弓、百步穿楊;論前程,二十七歲已是禁軍殿前司都頭,不是呂定公這輩年過花甲的老將能比的。

因此哪怕是田壽,對唐靖也頗為客氣。

此時唐靖一抱拳,面無表情地道:“若有軍令,末將定不辱使命。”

他說完,卻是看向顏恪,目光中隱有些挑畔的意味。

顏恪淡淡一笑。

見事情又被推到楊復頭上,田壽只好向楊復問道:“楊將軍,您怎麼看?”

楊復一直面無表情地旁觀這著這場爭論,此時淡淡道:“且議到這裡,明日繼續行軍。”

眾將轟然應諾。

田壽四顧一看,見大家都紛紛要走。

忙會了大半天,楊復一句話自己先前便都是白說了,他不由頗覺得掃興。

但他看到楊復那張威勢十足的臉,心中再有不甘也無法發作,只好心裡重重地哼一聲,轉身就往外去。

反正今日已然在大帳中發出了自己的聲音,自然會有人明白這裡不是楊復的一言堂。

聖上的眼睛可是始終瞧著這場戰事的,而自己,就是聖上的眼睛。

哪些人是忠心體國,哪些人是敷衍了事,到時候一望便知。

果然,田壽一回到自己的帳篷,便有個小太監稟報道:“乾爹,有個將軍來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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