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兩句話,他第二次說,便帶著“本世子可以作主”的意味。

一句話入耳,施明心中便篤定起來。

“下官已然查明,世子身上之毒是在用飯時被人下在菜裡的。”

“施大人的意思是……”問話的卻是範鵬程。

“世子的食盒與魏老、範大人以及下官的都是一樣的。也就是說,食盒拿上來之前是沒有毒的。毒是食盒分出去之後才下的。”

“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有機會下毒的……世子的伴當趙六,另外,兩位王子也上前問安過。一共只有這三人。”

蕭瓊皺眉。

施明說完,範鵬程便拿眼看向趙六。

趙六剛端了一杯水給蕭瓊,此時便不緊不慢地跪下來。

“小殿下明查,老奴是清白的。”他說著,臉上卻毫無慌張的神情。

蕭瓊將水喝完,把杯子遞在趙六手中。

“阿翁起來吧,我是你從小帶大的,不會懷疑你。”

趙六便站起身來,繼續忙活著給蕭瓊尋了張毯子蓋著。

這主僕二人一番應付,顯然相互信任至極。範鵬程看著這一幕,心下一涼。

今天這事,查來查去,果然還是查到兩個王府庶子頭上,不好善了啊。

施明卻是眼中精光一閃,暗道:立大功的機會便在眼前了。

歧王世子其人,行事裝模作樣,顯然是將世子之位看得極重。

坊間傳言他與兩個異母兄弟相處得不洽。今日所見,何止是不洽,分明是嫌隙極深。

民間兄弟為了爭產還要大打出手,這王府兄弟為了王位,下毒殺人本就是司空見慣。

只要助世子剷除了這兩個庶弟,自己這個小推官自然可以更進一步。

“還請世子允許下官查一查兩位王子的隨身之物。”施明沉聲道,語氣很有些正氣凜然。

他對自己的表現極是滿意,自認為比身旁那個窩窩囊囊的知府範大人要精強百倍。

蕭瓊的眉頭卻是深深的皺起來,再看向施明,眼中已露出深深的嫌惡。

我歧王府是何等尊崇地位,你一個推官便敢查?若真的將這弒兄之名傳出去,丟的是我歧王一脈的顏面!

一念至此,蕭瓊猛然搶過趙六手中的茶子,狠狠擲在施明腳邊。

他中毒初愈,力道不大,杯子摔在土上並未碎開,施明卻還是嚇了一跳。

“尸位素餐的東西!吾與兩位手足骨肉相連,豈是你能挑撥離間的?身為朝庭命官,你卻貪圖省事,想早日結案,便隨意將罪名扣在吾弟身上,吾必上書彈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