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常恭“嘶”的一聲,倒吸一口涼氣。

“這又是什麼人?”

看陣仗,恐有五六萬人吧?

“帶那個太原校尉來見我。”

待任常恭見了這個翊麾校尉,不由得深深皺起了眉。

這校尉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皮相極好,卻一幅吊兒郎當的樣子。

顯然是哪個世家子弟,文不成武不就,被安排在軍中,年紀輕輕就混了個校尉。

想到自己在軍中苦苦掙扎三十年才混到將軍,任常恭頗有些不憤,便冷冷問道:“你是何人?”

“末將程武,是太原府的翊麾校尉,這是令牌。”

任常恭接過令牌看了看,隨手拋還給他。問道:“太原距此甚遠,你因何而來?”

程武大咧咧地四下一看,竟自顧自的尋了一張椅子坐下來,倚著椅背舒了一口氣:“唔,可算活過來了。”

他樣子看起來頗為瀟灑自如,但絕不像個軍中將領。

任常恭心中大怒。但他知道,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這小子定必是家世了得,他一時也不發作,只是冷眼看著,心中算盤起來。

那程武歇了幾口氣,方才道:“末將是被土匪追過來的。”

“土匪?”

程武道:“也不能算土匪,現在應該是反賊,居然敢襲擊官兵,不是反賊是什麼!”

見任常恭一幅冷冽的表情,程武只好如說書般自說自話道:“稟將軍,具體是這樣的。那個,末將本來是趕去上黨支援季大人的。經過晉中之時,末將身體不適,便領了一千多人小歇了幾日,沒想到,季大人已經敗了。咳,我只好在晉中觀察地形,那一日,在一處山間,見到一個小娘子,不過豆蔻之年,卻極是秀麗,我便邀請她去我帳中小坐……”

任常恭聽他越說越不像話,不由打斷道:“你撿重點的說。”

“是,是。末將沒想到,這小娘子便是在晉中兇名赫赫的‘玉面羅剎’、十三峰十六寨的總瓢把子,手下有三萬兇漢……當夜,末將飲了酒,正要回帳,忽然殺聲大作。竟有數不清的人馬圍過來,還好末將反應快,帶著騎兵一路狂奔,才逃得性命。沒想到,這小娘皮還不放過我,帶著人一路追來……”

“她帶著三萬人來追你三百人?”任常恭心中不信,冷笑道。

“咳,我原先有一千多人,現在只剩三百。”程武擺手道:“她一定是怕打不過我,才帶著這麼多人的。”

任常恭見他輕描談寫的樣子,心中反而思量起來,過了一會,又問道:“這夥人,與嚴虎可有瓜葛?”

“嚴虎?哦,對了,這夥人裡,據說有一個軍師叫作萬淵……”

“萬淵?果然如此。”任常恭思量片刻,看向程武問道:“你姓程,與河中府的程家可有關係?”

程虎‘嘿嘿’一笑,擺手道:“河中府程家?吾之世僕也。實不相瞞,家父乃祁鄉伯,諱名郃。”

只看這小子的行事氣派,任常恭早知道他背景硬,卻沒想到這麼硬。

要不是如此,他真恨不得將這個在自己面前沒大沒小的東西,一刀劈成兩半。

“哦,失敬失敬。”任常恭只將厭惡感壓在心中,把該做的場面功夫做了。

程武拱拱手道:“末將與任將軍一見如故,才把家世與你說的。對了,我這翊麾校尉,可是自己靠軍功掙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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