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使不得,我是來給林盟主送大禮的。”邱璟連忙道。

“哦?什麼大禮”林啟笑問道。

旁邊杜聞言見林啟三言兩語把握了談話的節奏,心中微微失笑,卻依舊坐在下首不動聲色。

卻聽邱璟道:“是這樣,兵部派我來,便是想問問林盟主,可有招安之意?”

“邱大人此話怎講?在下可是良民。”林啟露出大驚失色的表情,看起來卻是很有些假。

邱璟心中不忿,嘴上卻應道:“是,是,何止是良民,簡直是義士。”

“我既是義士,何來招安?”

邱璟搓著手,頗有些無奈。

自己怎麼就跟這小子糾纏不清呢。

“是這樣,我們兵部可以給你封個軍官。不過呢,林盟主可否在這個降書上畫個押……”

林啟接過那降書一看,笑道:“在下真是良民。”

“是,是……”邱璟越來越有些無奈。

他又用心良苦地勸慰了一番,偏偏林啟兜著圈子,就是不肯給個準話。

邱璟磨破了嘴皮子,終於,到了開飯的時間。

幾人一起用了飯,顏懷一杯又一杯酒敬過去,把邱璟灌得七葷八素,栽倒在桌子。

顏懷微醺著,得意一笑,看向杜聞言,心道:“輪到你了,小子。”

杜聞言似乎知他心中何意,淡淡笑道:“能否讓我見見恩師?”

顏懷訝道:“你恩師是?”

“萬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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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淵看著跪地不起的杜聞言,深深嘆了口氣。

“你起來吧。”

杜聞言低頭道:“弟子出身貧寒,混混沌沌到十一歲,得先生教誨,一朝聞道,明見世理,躋身仕途。如此師恩之深重,弟子無以為報。”

萬淵哂然一笑道:“不過是啟蒙罷了,你如今若有閒錢,支給我尋常西席的聘金便好。”

杜聞言:“……”

“怎麼?還不起來?”

“弟子慚愧。”杜聞言低聲道:“入仕七年,依然是……依然是不名一文。”

“嗯?”萬淵訝然。

“京城居大不易,弟子這些年又被罰了兩次俸。”杜聞說著,臉上卻沒什麼愧色。

萬淵氣極反笑,嗤笑道:“你確實愧對我的教導。”

“弟子愚鈍,有一事不明。”

“你別問。”

杜聞言卻還是固執地問道:“先生以前曾對弟子說過,男兒當有報國之心。餘將董道而不豫兮,固將重昏而終身。弟子心中一直謹記此言,一日或不敢忘。但如今先生自己卻附於逆反?”

萬淵拂袖道:“蠢貨,我教你報國,你卻只知忠君。這蕭氏梁朝若不能給天下生黎一條活路,老夫便推翻它,有何不對?”

杜聞言道:“但如此一來,兵戈之下,生靈塗炭,殃及之人何辜?弟子相信,倘若朝庭勵精圖治,終有盛世繁榮……”

“夠了。你小子來,就是與我聒噪的?”

“不是,”杜聞言頗為認真地道:“弟子是來招安先生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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